直升机螺旋桨飞行时发出巨大噪音。机舱里,戴着降噪耳机的近朝颜闭着眼睛,表情很是安详。
——比不小心调戏了形婚对象更令人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是她摸完、说完想逃之夭夭,走过去才发现对方的得力助手早把警厅的人打发走了,留给她的交通选择只剩两个:
直升飞机,11路车。
此刻,她抬手理了理被耳机笼住的右边珍珠耳环,微微睁开眼睛瞥了眼自己这侧的舱门,透过窗户去看低空飞行掠过的建筑物顶端,假装完全没看到坐在旁边的那身黑西装。
等到感觉自己的脚趾能扣出两座东京博物馆之后,她终于催眠自己忘记刚才说完那不合时宜的话之后云雀恭弥的表情,也正是这时,直升机在一处广阔的庭院草坪上缓缓降落。
被修建齐整的草坪被螺旋桨狂力的风扬起浅浅草浪,直到感觉到身旁那人率先打开舱门离开,近朝颜才终于敢用力呼吸一下,她特意磨磨蹭蹭解了半天安全带,才慢慢朝着已开的舱门方向挪去。
“夫人,请小心。”
草壁这时候已经从驾驶座下来,嘴边叼了根新鲜草叶,在舱门外等着她,眼睁睁看着近朝颜差点要摔,他吓了一跳,好在女人自己扶稳了。
“没事……”她摆了摆手,甚至顾不得紫外线的伤害,在日光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自己尴尬过度引起的窒息腿软,良久后,她望了眼面前比之东京那座有过之无不及、一眼甚至看不出占地面积的广阔庭院,缓缓问道:
“请问这里离东京多远?”
也是到这个时候,草壁哲矢才后知后觉夫人似乎并不想与云雀住在一块儿,他面色复杂片刻,正想开口说自己送她回去,手机却响起紧急通讯。
听见声音的第一时刻,他就变了脸色,急忙丢下一句“失礼了”,侧过身就接起电话,近朝颜只能往回退了少许,停在直升机的阴影里试图遮阳。
而草壁先生的这通电话接的时间有些长,近朝颜清点完自己身上因这通离奇绑架案损失的饰品,看完自己手腕上后知后觉被麻绳磨出的淤痕,才见到草壁匆匆回来:
“抱歉,夫人,我收到最新消息,东京市中心发生了几起恐-怖袭-击,是由密鲁……由一个黑手党组织发起,恐怕您现在回去并不安全。”
“稍后我会为您准备干净的换洗衣服,为了您的安全,烦请暂且在这里忍耐几天。”
近朝颜:“……?”
不是吧,这个世界能不能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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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先生,三条最新情报。”
“研究所发来报告,监测到世界各地空气中非七的三次方射线含量急剧上升;同时,日前位于我们监视下的肯尼希突然失去踪迹;最后,由于密鲁菲奥雷对彭格列总部发动突袭,被彭格列庇护的威尔帝受袭,确认死亡。”
停顿片刻,草壁哲矢语气沉重地说道,“情报部正在确认彭格列十代、岚之守护者与其余彩虹之子的安危。”
在他跟前,停驻于廊下的人被正午炽烈的日光将部分-身躯阴影染得极其浓烈,云雀恭弥安静很久,声音才保持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知道了。”
草壁有些惊讶地抬头,对上他凤眸里如雪域险峰皑皑反射的、令人无法直射的强烈杀意光芒,才意识到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这样平和,他如今状态就如已经瞄准猎物致命处的凶兽,却迟迟没有动作。
“是否需要安排去往意大利——”
他试着开口建议,却被云雀恭弥打断,“不。”
“还不到时候。”对方如此说道。
草壁哲矢不解,在他看来,如今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扩张和侵略,已经成为彭格列历史上足以令家族毁灭的巨大危机,为什么位于意大利总部的那位十代目还不下守护者召集令?
而云雀恭弥口中所说的“时候”又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