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是有壁的,李思念对此深以为然。比如她和敬长生之间绝对隔着长城倒拐那么厚的墙壁!
心脏一上一下着实有些累,李思念暂时不想再跟小病娇纠结那些无意义的问题。对,只是暂时。好胜心一上来,李思念有种势必要把小病娇说服的执念。但她现在太累了,所以懒得解释。
身上还穿着死人的衣裳,李思念有些瘆得慌,再漂亮的衣裳如今也成了不吉利的破布。还是换回那身社会主义新青年战袍吧。
看了眼敬长生,“我要换衣服。”
“你要换衣服。”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眨了眨。
为什么要重复她的话……
“那么敬道长,你是不是该回避呢?”
只见他剑眉微蹙,仿佛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关键是,这需要思考吗?
有过前车之鉴,千万不能让小病娇处于一种想不明白又要硬想的状态,容易偏执,折磨他自己又折磨别人,属实是折磨!
“别想了,我帮你回答。”李思念按住敬长生的两边肩膀,“现在,你应该走出房间,然后把门关上等我出来。”
这够清晰明了吧?
然而敬长生很不高兴地摇摇头,“你想赶我走。”
他脸上的表情几乎能用可怕形容,阴沉的面色像是要吃小孩。
“噗嗤。”阴沉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朵笑,敬长生伸手揉了揉李思念的头发,“想什么呢,你跑不掉的。”
变脸比翻书还快。
知道现在没机会,李思念压根就没想跑。
小病娇你太多疑了。
看来信任度已经崩塌了一半,需要重新建立。现在费口舌解释,敬长生多半也听不进去。
“那你背过身,不要看我。”李思念叹口气,她扯了扯浅粉色的上袄有气无力地说,“我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衣裳吧。”
“……”
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但敬长生就是不说话。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亮,一如既往地空。因为空,便总想往里面装些东西。
该装些什么呢?
李思念在琥珀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接不住这种眼神,心里发毛,李思念垂下眼睫,不去看他。
头顶传来敬长生的喃喃自语,“如果李思念是个娃娃,她就不会想要走。可娃娃不会陪我说话。没人会陪我说话,除了李思念。我想要她一直陪我。可她现在好像不开心。”
他站起来,背过身去,静静地站着。
挠了挠头,李思念又搞不懂了。所以小病娇是在听她的话么?
这身死人衣裳散发出森冷的阴气,李思念觉得浑身不舒服。既然小病娇乖乖听话转过身,那就赶紧把衣服换掉。
窸窸窣窣,李思念开始脱衣裳。她动作很麻利,为的就是防止小病娇突然转过身来吓唬她。
虽然之前互穿过,估计小病娇都把她这副身体摸清了,但若是现在赤/身/裸/体被看见,李思念难免还是会尴尬脸红。
幸好小病娇真的很听话,真的一点都没有回头看。李思念长长舒了一口气。
敬长生安静地站在原处,眼睛看着结着蛛网的花白墙壁。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能想象出布料在摩擦光滑的肌肤。
布料划过纤细的秀颈,盈盈一握的腰身,最后堆在小腿处……
长睫微颤。
那具身体他曾经短暂地居住过,柔软,光滑,细腻。当时除了感觉跟自己的身体不同外再无其他异样。
但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股凉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像是薄荷,很好闻。少年长睫微微颤抖,喉珠上下缓缓滚动,一下,两下,三下。
他想回头看。看看这股气息。
可是李思念说了,要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