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这个鬼样子,就算放你回去,怕也没法叫人认出来。”
唐邕另乘一艘人力大船,大船在黄河上慢悠悠的前行着。
这艘船是通往乐安郡的货船,运输的是乐安郡地底下冒出来的黑水。
从长安出发时,船上满载着周国各地运来长安的丰富资物,诸如兔崽、牛崽、各类果蔬等等。
冬日温度低,一些天热时容易坏的果蔬,冬日能多保持几日的新鲜。
资物抵达乐安郡时,资物皆要交由乐安郡司农署,诸如兔崽牛崽等等“幼苗”,也由司农署来安排地方百姓豢养,如何养也要教。
唐邕是“顺便”乘这艘船前往乐安郡的,随行还带了五十名将士,以及从黄河北岸俘获的穆提坡。
然而穆提坡在周国被“伺候”了这么几个月,他内心早就起了不回齐国的心思。
回去做甚?丢人?
虽说回去之后,他照样是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但……
这个位置不仅无法给他安全感,反而让他感到深深的危险。
他心知那大将军之位,不稳且随时会垮塌。
还不如留在周国,想办法苟活下去。
“唐将军,以往的事,我跟你道歉行么?我已投诚周国,是真心不想再回去。”穆提坡被四名将士紧密看押着,想跑没有可能,可他本就没有逃跑的心思。
“嘁,”唐邕冷嘲热讽的鼻息一笑:
“你以为大周是甚货色都要的?”
“实话告诉你,你对大周而言,还不如一乡野匹夫重要。”
“为你医治,是我大周陛下心慈,仅此而已!而非因你有什么价值。”
穆提坡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但他总觉得唐邕肯定会把他送回去,不问缘由,就是直觉,因为唐邕比任何人都要记恨自己。
大船前行间,穆提坡百般低声下气请求唐邕,唐邕只当取乐听了一会儿,便令人将他扔到甲板底下去,跟那些牛崽兔崽关在一起。
行至洛州时,沿岸已摆满了要走水路运送的资物。
唐邕此番过来,下意识的就想找独孤永业聊聊,因为独孤永业很聪明,或许能想到办法,把徐氏神医给更快的接来周国。
可念头刚起,他才想起独孤永业被调去了上州,事上州刺史。
“哟!唐将军!”
“您来的也太巧了!独孤大人恰好回来了洛州,回来谈公事的!”
临时停泊在岸边的大船,要等劳工将要从洛州运至沿路州郡的资物装上船,才能再次出发。
岸上的洛州司农署署令魏长斌,瞧见唐邕也在船上,当即热情的跟唐邕打招呼。
闻言,唐邕心头略感惊喜:
“独孤大人怎么回来洛州了?恰好我有事想找他,还请魏大人替我引路。”
魏长斌当即连连点头,搀扶一把唐邕从船上跳上岸来,便匆匆朝司农署的方向走。
“独孤大人了不得,这才刚去上州半年,就设法在洛州和上州之间,打通了一条陆路官道。”
“否则今时今日想来往上州,还是要先向西到长安,再往南南下到上州,路上怎么也得走个一天一夜。”
“现在不同啦,这官道一通,洛州到上州,单程只要三个时辰,而且更了不得的是——”
“上州每家每户养的不是鸡鸭,而是兔子,哎哟喂,兔子肉又嫩又香!”
“这官道一打通,上州的司农署就立刻组建了一支上洛商队,将洛州的鸡鸭以一定价钱收购过去,然后拉到上州去卖,又把上州的兔子按一斤二十钱的价码买下,然后拉到洛州来卖。”
“同时咱洛州这位置,又恰好是通往胶东半岛的中间州城,上州和洛州的鸡崽鸭崽兔崽,还能走水路往胶东一带运过去。”
“如今此事不仅是我们公家在做,民间也出现了不少商队,借着官道和水路之便,交点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