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酷刑!竟在太平盛世来临前,仍在履实,这实在是!”
杨坚一向淡定,此刻也为此事焦虑的有些语无伦次。
“杨大人,您找我说道也没用,您也知道大理寺只能办案,三院六部归三院六部,九寺五监归九寺五监,相互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若是冒然插手对方,这……”
“试试总好过冷眼旁观!”杨坚坚定的提议道:
“刘大人,我等三人一道去刑部,试试能否说动刑部尚书,提出废除酷刑。”
刘坊擅长明哲保身,这才险险于名门危机中保全自己,不然刘也是一方大姓,祖上有名望的多如牛毛。
不过他也清楚,皇上的主要目的不是将名门赶尽杀绝,而是将作恶的名门子弟赶尽杀绝,仅此而已。
犹豫再三,天天在大理寺看着司直将罪犯定罪后、诏丞宣读审判结果后,寺吏如麻木了般,要么剁人手脚,要么鞭笞……
血实在是看的太多,残肢亦是。
他也曾动过向刑部谏言的心思,可最终还是因考量明哲保身不得罪人,几番压下了这心思。
……
“建议刑部上奏废除酷刑?”
刑部所在的务公院内,刑部尚书郑正义听罢杨坚三人的来意,当即脸色一黑:
“刑部制定的律条,乃是立国以来落定至今的!我刑部做事,你两寺有何权力干涉?”
“若非酷刑震慑!胆敢作奸犯科者将激增!怜悯犯人可不是真的善良!怎不见你们怜悯受害者去?”
杨坚和刘坊被郑正义兜头兜脸的喷了一脸唾沫,两人面无表情的同时抬手抹了把脸,随后才毕恭毕敬的讲道理道:
“郑大人的道理当然对,律法就是要有威慑能力,以威慑心怀不轨者打消犯案坏心。”
“可是!律法的制定,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威慑,而非真的执行,当律法真的走到执行那一步,甚至大规模执行。”
“就要考虑是否犯人为何胆敢顶风作案了,吾并非在为罪犯说话,而是就事论事,咱们是否应该往这个方向去考量考量?”
“郑大人,您除了将政令布告递交大理寺时来过几趟,并未在大理寺内亲眼瞧瞧,大理寺如今的办案情况,若是看了,您或许也会有所触动。”
“吾等都是无私心之人,一切都是为了家国。”
两人十分诚恳的对郑正义说道一通道理,诚恳有八分是真的诚恳,另外两分也是在顾虑品阶的高低。
三人虽都是部、寺之长官,但六部尚书的品阶是正三品,九寺五监的长官是正四品。
或许皇上考量的是国法的威严,所以即便三院六部与九寺五监乃是平行的平级关系,但六部的品阶仍比九寺五监高整整两个品阶。
郑正义倒也不介意亲去大理寺一趟,这便跟随两人一道,往大理寺下辖的大理狱而去。
不必进入狱内,森严的狱墙外头,就堆积着一堆已例行焚烧的残肢断臂,焚烧烧黑了皮肉,但骨头仍于一片不堪入目的黑不溜秋中,清晰可辨其形。
“一日要执行多少宗案件?怎么……这么多……”
“大人,”刘坊恭敬躬身道:
“大理寺每日要处理颇多案件,少则百余,多时数百,因为地方的重大案件都必须依律上呈。”
“但涉及酷刑执行的案件,每日少则也有三十余宗,而地方大理署恐怕更是……”
“多之又多。”
……
宣政殿,惯例的五日一朝。
百官山呼万岁后,郑正义知道修改律条要开内阁会议,因此率先站出来说道:
“陛下,近来在卫尉寺的配合下,国都每日都能高效捉拿一众作奸犯科者,罪犯由卫尉寺交由大理寺后,常论律以酷刑处罚。”
“刑部提议修改律法!请皇上批准成组内阁,以修改律法为事由,开启内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