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周国子民!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着!”
“看看今日我崔氏之下场!尔等若是有朝一日!有幸效忠于宇文氏大周王朝!肝胆涂地为大周效命!以功绩迎来平步青云!”
“届时!尔等家门敞亮!家中锦衣玉食!衣着华贵!人前人后!光鲜亮丽!彼时之尔等!又与我崔氏之今日何异!”
“我崔氏今日之下场!许正是尔等之晚年光景!”
“天子不仁,视诸不入法眼者为刍狗!今日我为刍狗!明日!尔等皆是刍狗!”
宇文世宏满心有趣的看着崔文泰在这犹如唱戏似的,满脸的痛心疾首,大道理一套套往外蹦。
等他蹦的差不多了,宇文世宏微笑环顾一旁围观的百姓。
百姓显然一副虽然听不明白,却又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似的,又说不出来他在说什么道理。
哼,竟然以所谓皇恩不可破坏、否则毁的是皇室名望相威胁,宇文世宏根本理都懒得理:
“昨日之皇恩浩荡,乃是尔祖上做成了一桩又一桩为民谋福之事,嘉赏理所应当!”
“今日尔得如此下场,正如律法所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彼时之功绩!何时成了尔等目无王法胡作非为的免死金牌了?是谁给了尔等这错觉!”
“尔崔氏,以及卢氏、李氏、王氏!公然大肆购入坊街宅邸,以垄占之法!大肆哄抬坊街宅价!”
“以巧言令色之谬论,逐朕之子民远走他乡!致使哪怕是朝臣甚至连屋舍都买不起一间!更何况以农工谋生之平头百姓!”
“朕料到不出多久时日!朕的国都便将遍布大批露宿街头者!甚至里头!还有朕的朝臣!”
“尔等如此猖狂!还胆敢以往年沐浴过皇恩叫嚣!”
“若当真心中感念皇恩!今日就更不该藐视皇恩!借皇恩之名猖狂跋扈!”
“皇恩乃是功绩之嘉赏!非尔等为虎作伥的金铁券!”
宇文世宏对着崔文泰的头顶一顿呵斥,呵斥罢后,宇文世宏看向大理寺寺卿:
“爱卿竟连眼皮子底下正在发生的罪恶都看不见!此必将以玩忽职守罪处置!”
“陛下息怒,臣知罪!”大理寺寺卿岣嵝着后背,垂着头走上前一步,久久的垂着头,神色严峻。
而杨坚心想,这是我发现的,会不会有奖励?若有的话,家中为了购置宅邸而掏空的家底儿,许能靠功绩弥补点儿?
而宇文世宏看也没看杨坚,当即下令道:
“大理寺听令,执行——”
“皇恩令!”
“尔等名门望族既然如此‘在意’皇恩,那朕便再赐尔等一道皇恩‘荣光’!”
“天子诏,敕曰:朕悉知岭南之地不毛,亟待有志之士,将我大周福祉亦播撒于岭南大地!”
“即日起,凡名下拥宅三套以上!或屋舍三十间以上者,皆以垄占宅邸罪论处!凡犯垄占宅邸罪者,尽数流放岭南!”
“钦此!”
宣罢敕旨,宇文世宏意味深长的冷笑着,凑近崔文泰脸旁:
“尔等既然以名门望族自居,那便于岭南,做你的名门望族吧。”
宇文世宏看着崔文泰心如死灰的脸,内心对自己的处置十分满意。
岭南几乎连条路都没有,原始森林与奇山峻岭遍布,被流放岭南,于被判处弃市无异。
他们感到绝望和惶恐,也是因为怕死,根本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到达岭南,恐怕半路就要死在路上。
然而宇文世宏并没有想让他们死,虽以流放名义驱逐,但宇文世宏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这些戴罪之身,将中原文化带过去。
哪怕他们心术不正,但人无完人,人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在传播中原文明这一面,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
宇文世宏站定原地回眸,此刻卫尉寺已与大理寺一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