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偏僻小巷,三个不怀好意的大男人,外边就是鱼龙混杂的酒吧街,要说一点不怵,那不可能,可乌念云就是这么干了。
后来费若岚问她怕不怕,怎么可能不怕,只是那时的乌念云,只有一腔孤勇,她心疼自己那三个姑娘,平白无故受这么一遭。
艺术类院校的学生,似乎总要比普通院校的学生成熟一些,过早涉及到这个声色犬马的混乱圈子,内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阴暗面。
她知道自己那群姑娘有多努力的想要出类拔萃,也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不怀好意盯着她们。
出众外表带来的关注有好有坏,明明那么努力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机遇,到有些人嘴里,就变得不三不四起来。
乌念云看到过羽蓝拿到心仪offer欣喜若狂的笑脸,也见过瓮栀半夜里因为那些流言蜚语无声落泪的悲伤。
她不是初入江湖的小懵懂,跌入尘埃的那几年,她看尽了人心,自然知道人类的劣根性在哪里。
有那么一句话,世界以痛吻我,我以歌咏世界。
这话很励志,但没什么道理。
以痛吻我的从来都不是世界,而是人心。
乌念云明白自己的女孩们经历了什么,也就更加维护她们,凭什么肆无忌惮无视规则的人可以无所顾忌逍遥自在,热忱生活满心赤诚的人就要委屈自己?
所以当她向那几个人挥出铁棍的时候,那点害怕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这场战斗最终以对方三人爬不起来告终,乌念云提前发了报警信息,没过多久民警就来了,一看又是这三人,还动了刀,当场手铐一带,把人全带回了派出所拘留起来,这一次乌念云得跟着去了。
录完笔录,给助理童柔打了电话,乌念云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这才慢慢感觉出来刚刚被踢到的腿一阵一阵的疼,还有胳膊上的伤,虽然民警同志帮她包扎了,可还是火辣辣的疼。
她坐在椅子上愣了会神,拿出手机无意识的翻通讯录,闪过“左先生”时停了一下,手指按在上面,又没拨出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直接锁屏装回兜里。
童柔着急忙慌赶过来,一见乌念云,吓得一激灵,脸上青了一块,胳膊上包着绷带,身上腿上都是伤,衣服了撕裂了好几个口子,任谁看都是惨不忍睹。
这几年乌念云从来没让她操过心,什么事儿都做的井井有条利利索索,她还时常跟费若岚感慨,这姑娘年纪不大还挺懂事,费若岚就跟她说这是生活历练出来的懂事儿。
后来童柔才反应过来,乌念云的懂事建立在不触碰她底线的基础上,实际上这姑娘倔着呢,自己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见不得半点含糊。
听了民警同志对乌念云胆大妄为1v3的教育之后,童柔急忙把人送到医院,一通检查之后,幸好都是皮外伤,没伤着骨头,就是胳膊上的刀伤麻烦一点,要赶紧消毒上药,要不然容易留疤。
绷带打开,伤口不深,也就三四厘米长,只是包扎的粗糙,血呼啦的染了一片,童柔看的直吸冷气,汗毛竖了一遍又一遍。实在看不下去,跑出去给乌念云弄来一身干净衣服。
等折腾完从医院出来,已经十一点了,童柔问乌念云回哪,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行李箱还在左星予那里,无奈之下,只能让童柔把她送到公寓去。
再然后的事,左星予就都知道了。
也是到这会儿,左星予才明白,他跟乌念云相识近四年,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那个怯懦无助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压根儿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也许是因为从小生活顺遂,左星予在得知乌念云的经历之后,有心疼,有惋惜,有同情,唯独做不到感同身受。
他想象过,假如自己是乌念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可是他想象不出来,就像他也想象不出来,被乌念云轻描淡写一语带过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