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光楚无辩解之言,只是恭顺道:“都听父亲,母亲的,女儿自会去道观,也定当会日日三省,为家族祈福。”
离光匡道:“楚楚,离光家百年的荣光,在我这一辈算是尽毁了。你去了道观,安分些。”
离光楚心里发苦,她缓缓下跪,道:“女儿今日就走了,不能再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是女儿的遗憾。
爹!娘!珍重!
不过,爹,你放心,离光家的荣光,日后只会更加璀璨,繁盛,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离光匡将她拉起来:“你去道观修修心,等日后你二哥成婚,你大哥回来时,便去接你。是再遇良人,还是青灯一盏渡余生,都是你的造化。”
“谢谢爹。”离光楚道:“一会儿,我就要走了,爹,娘,你们回去吧!不必送我,我也不要乘我平常乘的那辆马车,只要家里平常出门买菜的牛车,送我去就可以了。”
老两口神色变幻,最终都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相互搀扶着,走了。
走到无人处。
楼氏心里发闷,道:“咱们楚楚是酒醉,焉知不是那司空凜见色起意!反过来将咱们倒打一耙,还把我儿名节毁了。”
离光匡道:“他这么一闹,总好过把楚楚嫁给雍王吧!”
雍王是什么德行!
楼氏才缓和了一下心气儿,问道:“昨天我是不是演的太过分了?你瞧楚楚儿头上的伤,我那一剪子,手劲可不轻啊。”
“夫人是爱之心切。”离光匡道:“为夫自认一生坦荡,心怀天下,匡扶社稷,可是自从皇上打楚楚的主意时,我便寒心不已。为臣者的大忌就是得不到君主的信任。一切终究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老爷,日后打算如何?”
“慢慢将权利分散,慢慢退下来吧!做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楼氏道:“只是苦了我的楚楚,就算是为了保住他自己和离光家,他都不该说出让我儿做妾的混账话。”
过了一会儿,楼氏又抹了抹眼泪,她真的忍不住了:“老爷,你说楚楚会不会怪我?现在,她被整个世道唾弃了,咱们为人父母,本来应该是她的最后一点依仗,可我们……”
“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向她说明就是。”
“看咱们楚楚,不哭不闹,她心里得有多难过呀!她心里一定在想,她的爹娘要把她放弃了。”
“夫人,别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
腊月二十,快过年了,天寒地冻,离光楚和她的丫鬟桑枝,坐着一辆拉菜的牛车,寒酸的被送到了青城山下的女道观。
道观主空机道长已经四十多岁了,她知道离光楚的来历,不敢慢待,特地将西厢房收拾出来,让她们主仆居住。至于日常洒扫,煮菜做饭,这些活计,也都不让她做的。
观主知道,对于离光楚这样的身份,轻不得,重不得,面对这这个烫手山芋,她干脆不管了,任由她带着丫鬟满山的乱窜。
某日,离光楚扛着锄头,带着桑枝,去山里挖冬笋。
刚下过一场雪,白茫茫一片,山上只有竹叶还泛着无力的青色。
太阳很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们也不觉得冷。
“桑枝,仔细找找,冬笋会把土壤拱出一个小鼓包,你先把那个小土包扒拉开,里面就是白白胖胖又嫩嫩的冬笋了。”离光楚拿着箩筐,道:“小心挖,不要挖断了。”
“是,女公子。”桑枝使劲的用锄头翻土。
她们运气还算好,一会儿就挖了半框。
“女公子,咱们回吧!挖太多了,咱们吃不完。”
“吃不完不怕,送给道长,她可以做成酸笋。”
远处,来人刚好将这主仆和谐的画面尽收眼底。
他非常能沉住气,不靠近,不惊动。
“殿下,属下瞧着离光女公子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