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子在门外看了又看,却踌躇着不敢进去,一会儿进一步,一会儿又退一步,恰巧撞上了回来的阮清浔。
“许娘子在这儿干嘛,怎么不进去?家里没人吗?”
阮清浔隔得老远就看见了许娘子在这里走过来走过去,说实话,自从上次看见她和许芜芜的相处模式以后,她莫名对许娘子的印象变差,就像是对一个人的期待值过高,这种东西就会被小细节打破。
不过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凭着一个小细节就对一个人妄下断论,这样不公平。
许娘子有些局促,不过她好像一直这么局促,从第一面到现在,从未改变。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搓着手,磕磕巴巴地叫着“阮姑娘”。
“我是来传话的,我们家老爷让我来请您去张家做客。”
阮清浔没急着回话,她敏锐地察觉到“来者不善”,而且许娘子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她有点良心不安,比以往更胆怯。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什么阴谋。
跟程父程母打了声招呼,她就跟着去了张宅。
虽然这宅子和第一次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但可能因为心境不同,所以看到的东西也不同,她这次看见了价值不菲的砖瓦,看见了绝迹的书画家作品。
张地主不过凭着土地挣钱,那些钱可不够买这其中一样。
后面的路由家仆引她进去,整个张宅像是被阴郁的气氛压着,就连来往仆人的脚步声都放轻了。
突然,一阵陶器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进程。
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你拿的是什么东西给我?小心我像夫君告你状,你别倚老卖老,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个声音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可下一个声音她就熟悉了。
“我……我这不是烫到了吗?我再让厨房做一碗,啊!”
阮清浔迈不动腿了,这个声音她绝对不会记错,这不是张地主原配夫人的声音吗?她听过一次,就觉得这夫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惊才绝绝的女子,最擅长音律歌唱。
可是那次过后,便传出她重病的消息,还说张地主到处为她求医,那时阮清浔还疑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可她那次见到张夫人,觉得她健康得很,不像是重病之人。
没想到……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那间屋子,踌躇两步,还是跟着家仆走了。
她开始打起十分的注意,她知道张地主不像表面那样,可是他比她想象的还要不一样。
张地主早早地在会客的地方等她,桌上放着清皖坊的点心,阮清浔眼神深了深。
“阮姑娘总算来了,这点心都冷了。”他笑得虚假无比,仿佛觉得阮清浔已经不配他伪装了。
“抱歉,让您久等了,不知您叫我来有何贵干?”先礼后兵,礼数不能少,不过也表明了态度:【你叫我来的,就该等着!】
这种两面三刀的老狐狸最会解读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他笑得有些诡异,阮清浔默默挺直了背,做出防御的姿态。
“请阮姑娘来,就是谈一笔生意。听说阮姑娘在卖米,你说巧不巧,我手里也有一批米,我想我们一起卖。”
这要商量个什么?
果然他又继续说:“不过,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的米会贵上一些,所以我希望你也卖贵一点。”
好家伙,这人脸要多大,才会主动提这种要求。
“凭什么?”这三个字算是拉开脸皮了,虽然早撕破了,但起码还虚掩着。
张地主兴味一笑,显然没想到阮清浔会这么回答。
“凭什么?就凭我为了拉拢你把张先生换下来,换上了董先生,就凭我为了拉拢你招了一个不值得我招进来的人。”
这是回答问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阮清浔冷笑,就这?
“没事,我爷爷正准备让董先生去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