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阮清浔在睡梦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拼尽全力睁开眼,透过窗外的月光,她看见程毅小心翼翼地套着衣服,尽量放轻自己的动静。
她刚想开口询问现在几时几刻了,一张嘴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
她干脆不说话,直接跟着起身。
阮清浔一觉醒来,有一种身体被大卡车碾压的感觉,很痛苦,表情自然也很扭曲。
所以当程毅听见动静转身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捂着腰一脸狰狞的阮清浔。
程毅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此时他还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他平息了心情,悄声说:“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我做好早饭叫你。”
阮清浔摇头,她再躺下去,说不定就醒不来了。
她特意挑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出门做生意不能给人一种“我很缺钱”的感觉,这样很容易被压价。
她还指挥程毅,“穿这件,这件穿着精神。”补丁也少,不过这句说出来就伤人了。
程毅顺从地换上那件衣服,阮清浔再一次透过窗外的光,看见了他结实的肌肉线条。
她这一刻觉得那些整天泡在健身房的人弱爆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程野这种身材,不会太壮,也不是羸弱,给人许多安全感。
程毅自然能感觉到阮清浔的视线,他的动作越来越僵硬,终于穿好,他逃跑似的疾步走出去。
阮清浔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在做什么,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收拾完跟着出去。
她今天特意梳了一个垂髻,让自己看起来稳重端庄些,减少了原本的稚气。
程母比他们起得还要早,已经烧好了水烙好了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没睡着。
她劝说程母等他们走了再去睡一会儿,程母自然满口答应,只不过做不做就不一定了。
程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做牛车去,别为了节约几文钱,走那么久。
她塞钱给阮清浔,阮清浔死活不肯收,说自己有钱,拿太多钱丢了怎么办。
程母只好收回去,送他们直到村口。
阮清浔欲言又止,一脸犹豫,又带着可怜。
程毅无奈地停下,“怎么了?”
阮清浔没底气地说:“我不想坐牛车,我会晕。”
她上辈子最害怕的就是交通工具,她晕车、晕机、晕船,别人觉得各种游玩出行是一种享受,而对她来说,不过是变相的折磨。
她第一次去上大学时,为了省钱买的绿皮火车票,她吐了一路,到了目的地后,瘦了两斤。
毋庸置疑,她肯定晕牛车。
“从这里到集市远不远?”
程毅回答:“对我来说不远,我之前都是走路,娘舍不得你走那么远才让我们坐牛车。”
阮清浔松了口气,那就没关系。
程毅拿了不少东西,比如这些天积攒的野味,一些是新鲜的,一些用盐腌过。还有一箩筐草药,都是新鲜采摘的,水分含量比较多,所以比较重。
阮清浔就背了一小袋晒干的药材,走着不算累。
可她不累不代表程毅不累啊。
她隔一会儿问他一句“累不累”,一直到镇上才停止。
程毅默默松了口气。
“我们先去哪里?”
“先去酒楼,他们一般都会收,只是价格会压低一些。”
在街上卖可能会多赚几文钱,但是程毅不希望阮清浔跟他一起在街边蹲守,接受各种脸色。
阮清浔顺从地跟着他去酒楼,这家酒楼一看就很气派,应该是镇里数一数二的酒楼。
这时候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没人在店里。
店小二一看见程毅在门口,赶紧迎出来。
“程猎户来了,很久不见你了,这次带了些什么?”
果真是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