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手上的动作猛然僵在半空,扭头望向身后不远的进门处,发现是一个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闯了进来。
男人神色慌张,脸上也是涨着奇异的绯红,双手撑着腰,不停地喘着粗气,好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朱颜定了定神,望向男人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探究。
这男人并不是秦淮的主治医生,可那张脸,怎么瞧着那么熟悉呢?
倒是秦淮,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阿衍,你怎么来啦?”
聂衍顾不上回答秦淮,扯下脸上的口罩,三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朱颜的手腕,不由分说,直接将人拉到了病床的另一边。
他的这一动作,整得连朱颜都不解了。
“怎么啦,这是?”朱颜赶紧问道。
聂衍转身折回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了一圈,这才将病房的门用力关上,而后重新回到病床边。
此时的朱颜跟秦淮正面面相觑。
聂衍向来不是个行事鲁莽的人,像今日这样行色匆匆,说话做事都异同寻常的举动,朱颜还是头一次撞见,心下不免疑惑起来。
可疑惑归疑惑,依旧不言片语的聂衍又忙碌开了,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翻出一副蓝色的乳胶手套,戴好,旋即把床头柜上装着麦乳精的手提袋,转移到了旁边阳台的石凳上。
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摘下手套,扔进了垃圾桶里。
聂衍的动作,与朱颜方才的猜测算是不谋而合。
可是,他在转移麦乳精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戴着乳胶手套呢?
聂衍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目光在朱颜跟秦淮脸上逡巡了一圈,见他们一脸的淡然,没有半点的惊讶之色,自己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你们可是已经知道麦乳精有问题啦?”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朱颜几乎是立刻反问道,“怎么还这么神神秘秘的,过来探个病而已,还伪装成医生啦?”
聂衍一听,垂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打扮,低声苦笑起来。
“要不是郁家那位小姐心思缜密,在医院里派了人盯梢,我也不至于要刻意打扮成这样混进来。”
聂衍的话令朱颜的心沉了沉,她很快捕捉到了关键词。
“你是说,郁羡儿派人盯着我们?阿淮都伤成这样了,我们就是想折腾也折腾不了什么,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淮也跟着苦笑两声,“我的这位好阿弟,当真是寻了个好媳妇,男奸女诈,好不登对。”
聂衍摇摇头,决意不再同他们卖关子了,把自己不久前刚收到的消息同他们和盘托出。
那日,聂衍吩咐肖起安排几个他们的人混进郁家去,结果被朱明芳给堵了。
肖起只好又想了些法子,费了不少了的工夫,收买了一个同在郁家当保姆的妇人。刚好那妇人同朱明芳还有些过节,当即就收下了肖起的钱,帮忙留意朱明芳在郁家的一举一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两日朱明芳神色恍恍忽忽的,一向谨慎的她,倒没注意到自己正被别人给盯上了。
朱明芳先是让郁羡儿去向郁一凡要了两罐麦乳精,并且说服了郁一凡,让他同自己一起去医院探望秦淮。
就在两人离开之前,郁羡儿突然掉了一只耳坠,张罗着家里的仆人一起帮忙寻找,连郁一凡也被她拉了过去。
借着这空隙,朱明芳把事先准备好的毒粉和毒药膏,分别加在了麦乳精里和涂抹在外面的铁罐上,唯独那只透明的手提袋是无毒的。
秦淮正在养伤期间,喝下麦乳精的只会是秦淮,而她的目标是秦淮和朱颜二人,于是便想到了在罐子外面下毒。
这样,不论是打开罐子泡麦乳精的朱颜,还是后来会喝下麦乳精的秦淮,两人都会中毒。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朱明芳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