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回房里看了下生病的老伴，见她已经睡下，便不急着去熬药，索性放下药包，从里屋里端了张椅子，在郁家夫妇对面坐下。
“不知道郁先生想寻哪位旧友呢，若是王某认识的，必然会帮郁先生这个忙。”
王大叔以前听别人说过，城里的人称男人为“先生”，称女人为“小姐”，他有样学样，恭恭敬敬地说着。
“朱明芳。”郁元杰自是不在意那些虚有的称呼，而是直奔主题。
“朱明芳？”王大叔喃喃两声，开始在大脑中思索有关朱明芳的信息。
张颖兰担心朱明芳数十年没有回过这个村子，王大叔对她的印象可能没那么深刻，便提醒道：“听说，她去城里给人当过保姆，后来还生下一个女儿给送到朱家村来，王大哥可有想起这人来？”
王大叔“啧啧”了两声，叹道：“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朱明芳小的时候与我还曾在村子里的学堂念过几年的书。”
“她家除了一个哥哥，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没再去学堂念书了，小小年纪就被家里的亲戚带去城里打工了。”
“我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几十年前，她抱了个孩子回来，说是孩子的阿爹死了，家里没人照顾孩子，就把刚生下的女娃送给哥哥嫂嫂来养。”
“那女娃生得着实水灵，我当时还去抱了她的，不哭不闹，冲人就笑。只可惜啊，这女娃还是没能生在一个好人家，朱家的人压根就不把她当人看。”
“小小年纪，累活苦活全让她干，做不完还不给娃娃吃饭，特别朱家那小子朱子凌，仗着自己比那女娃大，三天两头就找她不痛快，动不动就用绳子抽她。”
“为这事，我还找那小子谈过几次话，你猜怎么着，我这前脚刚训完他，他后脚就把气又撒到那女娃身上了。后来，为了让那小女娃少遭点罪，我也只能忍痛不管他了。”
“王大哥可知那女娃叫啥名？”郁元杰颤颤地问道。
“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