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帝都,不知何故,过完年之后就未曾有过晴朗的天气,隔三岔五的就会下雪。阴霾的天空,轻柔的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荡起了瑟瑟寒风。一地的银白,仿若要把这个城市吞噬一样。
雪天路滑,马路上的行人车辆纷纷放缓了速度,比往常谨慎了许多。
一辆黑色的路虎车在马路上疾驰,路边的水洼被溅得四处都是,惹得路边的行人纷纷叫骂。
连闯六个红灯,黑色的路虎车终于驶进了一处别墅园,最后停在了一幢很漂亮的欧式别墅前。
朱子凌跳下车,对安静立在一边的门铃视若无睹,对着铁门是又敲又拍,直到看见院子里有人影出现,他才停了手。
来人是个六十来岁的妇人,头发已是花白,穿着下人的服饰,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声音倒是铿锵有力,“老爷夫人正在外地旅游,先生若是有事找他们,可以晚些时日过来,或者给他们打电话。”
“我找你!”朱子凌摘下头上的棒球帽,不耐烦地说道。
妇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警觉地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院子里并无他人,才压着声音说道:“朱子凌,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突然跑这里来做什么,不要命啦。”
隔着一扇铁门,妇人连大门都不愿打开同他说话,朱子凌本就在朱颜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子更是被妇人又煽了一把火,顿时就怒了。
“老子是你侄子,堂堂盛家的姑爷,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怎就不能来找你。你……给我出来,我有话同你说,别整得像我来探监似的,你瞧着不难受,我还瞧着窝心了。“妇人正是朱明芳,朱子凌的姑母,郁羡儿的生母,而他们此时所站的地方,正是在郁家的别墅外。
朱子凌能当上盛家的姑爷,作为姑母的朱明芳在背后使了不少的劲儿,连朱子凌的那些假学历,假背景,都是朱明芳找人安排的。
同样的,郁羡儿能跟盛槿言牵上姻缘,其中不乏有朱子凌的功劳。
正所谓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他们之间为了避嫌,鲜少有往来,偶尔见个面都是偷偷摸摸的,就像地下党搞接头暗号一样,像今日这番大张旗鼓找上郁家门来,还是头一遭。
“子凌啊,有什么话咱们回头约个地方,好好说不成吗?”
朱明芳东张西望,十分的惴惴不安,生怕别墅里会有其他人再贸然跑出来,看到她跟盛家的姑爷在这里扯皮,那就有口难辩了。
朱子凌最是瞧不上朱明芳这瞻前顾后的性子,分明心肠坏得如蛇蝎,把人家的亲生女儿跟自己的调了包,还装作一副菩萨心肠,任劳任怨地守在郁家多年。
不知道的人只当她是个忠心侍主的仆人,可知道的人却是知道,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守着自己的那个宝贝女儿,乐享清福罢了。
一想朱颜那副来者不善的架势,不知道他的这位善于攻心的好姑母知晓后,会不会还这般淡定的模样。
总归说好了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实在没理由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朱颜那颗定时炸弹啊。
朱子凌收了嚣张的性子,迎合着朱明芳偷偷摸摸的动作,贴着门缝往里凑近了些,“姑母,那小杂碎来帝都啦!”
小杂碎是朱子凌对朱颜惯用的称呼,朱颜在朱家待了多少年,朱子凌就叫了她多少年的小杂碎,朱明芳对这事是知晓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猛然再听到这个称呼时,还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小杂碎?”
“就朱颜,郁家的那位被你调包了的孩子。”
随着朱子凌话音落下,隔在他跟朱明芳中间的那扇铁门被人打开了,朱明芳的神情比方才又慌张了几分,不等朱子凌再开口,三两步就钻进了停在别墅外的那辆黑色路虎车里。
朱明芳的反应,朱子凌颇有些得意。
就该这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