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盛婕一同出现在病房里的,还有周亮和两位警察,朱子凌紧随其后,姗姗来迟。
不大的病房里,一下拥进了很多人,聂衍主动领着两位警察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朱颜则是殷勤地倒了两杯水递了上去。
那模样,俨然一副女主人的作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丁柏萱,早已气得是牙痒痒,可她又不敢怒形于色,只能强忍着。
“丁小姐,请吧。”聂衍极绅士地端了张椅子放在了两个警察对面,而后冲丁柏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让警察直接审问她吗?
丁柏萱心弦一颤,面上同样是掩藏不住的慌张,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让身子紧贴着墙壁,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你们要做什么,动用私刑吗?一堆人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要告诉我阿哥,你们合伙起来欺负我。”
众人看到丁柏萱的举动不由得诧异,不过是寻常的问话,而且还是配合警察调查,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变成欺负她啦?
盛婕讪笑道:“丁小姐怕是误会了什么,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你是我家阿弟的救命恩人,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了,又怎会去欺负你?”
“我们作为阿彻的亲人,自然是想对那晚的情况了解一番,而你是唯一同他在场的,一定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还恳请丁小姐配合一下警察同志,让他们尽早把伤人凶手找出来。”
听到伤人凶手这几个字眼,丁柏萱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那一晚秦淮被刺的场景,条件反射地,她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瑟瑟发抖的身子。
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秦淮一身是血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她当时几乎哭得岔气了,要不是司晏辰及时出现,她都忘了要将人送去医院。
司晏辰跟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挚友,送来的时候又是深夜,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后来司晏辰就建议,这件事索性先隐瞒下来。
留着丁柏萱贴身照顾,时间一长,秦淮多少会对他心存感激,渐渐地,感激也有可能会变成其他感情,这就要看丁柏萱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发给朱颜的那张床照,自然是司晏辰帮他们拍的,本来是留着以后用来扣留秦淮的筹码,谁知丁柏萱一时没忍住,私自发给了朱颜。
她的预料中,朱颜看到那张照片,一定要找秦淮兴师问罪的,结果一通电话都没等来,反倒是带着一帮子人直接闯了进来。
丁柏萱不是没想过,要让司晏辰把伤害秦淮的凶手给揪出来,可司晏辰说了,那一晚,他们的人也确实到场了,真要是追查起来,他们都很有可能会被波及。
无奈之下,丁柏萱只好死了那条心。
谁能想到,不到两天的工夫,盛家的人就成功找到了他们,还带着一帮子警察过来了解情况。
方才她为了气朱颜,大言不惭地说秦淮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这会儿子,她就算想要狡辩自己当时并未在场,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况且还有警察在场,丁柏萱知道自己此刻就算想要闭口不提,警察也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给她扣上妨碍公务的罪名。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经过丁柏萱的一番思量,她终究还是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不过,其中涉及对她或是对司晏辰不利的事,都被她自动省略了。
聂衍站得离丁柏萱最近,她说的每一句话,乃至她流露出的每一个眼神,他都是瞧得最仔细的一个,再咂摸咂摸丁柏萱说的话,当即判断她的话里有所隐瞒。
他把玩着修长的手指,也不看丁柏萱,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听护士说,秦老师受伤那晚,是你和另一个男人将他送到医院里来的,丁小姐是否方便告知那个男人是谁,他对当晚发生的事又瞧见了多少?”
对于聂衍提出的这个问题,盛婕深表赞同,跟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