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京市的火车,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次日下午。
丁柏萱跟在秦淮后面一起下了车。
秦淮见赵老师对丁柏萱一副色性不改的样子,有意放缓了速度,让两人跟赵老师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出了火车站,丁柏萱给一同参加竞赛的老师拨去电话,对方始终是占线。
没办法,秦淮只好让丁柏萱继续跟着自己,带她去了朱颜事先为他定好的旅社。
秦淮要去的这家旅社,在竞赛场地附近。
因为竞赛的关系,场地附近的很多家酒店都爆满。
权衡之下,他们只好选择了一家排不上星级的小旅社。
秦淮在报亭买了张当地的地图,发现火车站距离旅社还有挺远的路程。
坐公交的话,得有二十几站,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期间还要倒三次车。
若是坐地铁的话,可以省一半的时间,中途也不用换乘,直达旅社附近。
在竹林村时,秦淮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端城。端城的交通还算发达,出行都有公交车,只不过没有地铁。
秦淮从未乘过地铁。
赵老师就更不指望了,连秋斛镇都没出过,大半辈子,出行的交通工具,除了自己的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也就是蹭了几次吴月的私家车。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乘地铁去旅社。
一直默默躲在秦淮身后的丁柏萱,表示自己曾坐过地铁,只要到了地铁站,看到上面的指示图,就可以安全地带着他们到达目的地。
那一刻,两个束手无措的男人纷纷朝丁柏萱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丁柏萱立马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原本打着腮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当然,她的羞涩与赵老师无关,而是第一次从秦淮的眼中,看到他对自己异样的眼神。
不负众望,丁柏萱一路毫无阻碍地进站,找站台,挤地铁,下地铁,出站台。
所幸,旅社离地铁站不算远,几人约莫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到了旅社,他们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预定房间是朱颜通过打电话联系的,考虑到秦淮跟赵老师关系不是那么和谐,所以就订了两个单人间。
现在突然多了个丁柏萱,他们必须要让出一个房间来。
那么,秦淮就得要跟赵老师两人住同一间房,还得挤同一张单人床。
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了。
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将丁柏萱赶走吧,明明方才人家还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
这种事就算赵老师做得出来,秦淮也不会同意。
只好委屈自己打地铺了,反正他是打死都不会跟赵老师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就他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他怕明早起来自己失聪了。
秦淮把自己房间钥匙递给了丁柏萱,自己则拖着行李箱跟着赵老师一起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丁柏萱走得慢,落后他们一大截。
走廊上的地面凹凸不平,有几个凹塘深些的地方,里面残留着黄色的液体,路过时会传来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一路走去,有的房间里还会传来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打牌的声音,粗俗的脏话就像鞭炮声,震得楼房都快要踏了。
丁柏萱漂亮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一种绝望的情绪充斥着她整颗心房。
她好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还是憋住了。
方沛宁给他们前来参赛的老师订的是五星级的酒店,每人一间大床房,有电视有空调,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澡。
为了一个男人。
一个根本不属于她的男人。
她放弃了。
跟着他一起,来到这种恶心的小旅社。
丁柏萱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