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秦正芳,眼睛红彤彤的,应该是刚哭过,也不枉秦老太在世时,对她格外的偏爱。
高木匠的话落在秦淮的耳中,格外刺耳难听,但现在他跪在秦老太的灵柩前,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若不是顾忌到死者为大,高木匠又是秦老太唯一的女婿,秦淮断然是不会同意让高木匠踏进秦家大门的。
他对朱颜做出那样畜生不如的事情来,非但不知悔改,居然还在秦老太的灵柩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蠢话来。
“高木匠。”秦淮看都未看高木匠一眼,声音冷若寒霜,“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还有,这里是我秦家,不是你高家,由不得你在这里对我的媳妇胡言乱语。”
高木匠被怼得一噎,脸色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说道:“行啊,你不是说这是你秦家吗?老太太又是躺在你家的正堂屋里,那么这下葬便与咱们高家无关。阿芳虽也姓秦,但已经出了嫁的,就不算你们秦家的人了,理应轮不到我们高家来掏钱替老太太办后事。”
秦淮冷笑,依旧不看高木匠一眼,视线冷冷地扫了立在他身后的秦正芳。
“阿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秦淮鲜少唤秦正芳“阿姐”,此刻的一声阿姐,无不是在有意提醒着她,她与秦家血脉相连的关系。
严格说起来,他才该是那个外人。
秦正芳少了之前的跋扈,又刚丧母,情绪很是低落,她看了看自家男人,缓缓说道:“阿弟啊,你是知道的,你姐夫他最近也接不到什么活,我们家的确没什么钱。你看弟妹是个能赚钱的主儿,怕是也不差这么点小钱吧。”
高木匠睨了秦正芳一眼,说道:“你跟他说这么多做甚,他不是说自己是秦家人吗,那就该他用这个钱,跟咱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是钱的问题吗?”秦淮语调不由地提高了,“我原本并没打算让你们用多少钱,毕竟阿娘是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我作为儿子,这点应尽的责任还是懂的。
可是你们呢?
为了不掏腰包,把自己跟秦家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你们对得起死去的阿娘吗?她老人家尸骨未寒,还要听着你们如此忤逆的话,该有多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