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说些什么,这边朱颜已经按掉了挂断键。
“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聂衍局促不安的问道。
朱颜脸上悲恸的神情,真的把聂衍吓得够呛,他听到她说马上回家,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她家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
朱颜缓了一下,抬头对上聂衍的视线,脸上还残留着干干的泪痕,声音却是沙哑的厉害。
“聂衍,能麻烦你送我去趟酒店拿下行李吗?家里老人突然离世,我现在必须带着孩子马上赶回去。
”
此时,聂衍终于明白刚刚朱颜为什么会那么地伤心。
亲人离世的感觉,他也经历过,所以能够感同身受。
“没问题,我送你们过去。”聂衍毫不犹豫地回道。
知道她们急着赶回家,聂衍车速开得很快,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动用了什么关系,去往酒店的路上,全是通行的绿灯。
车子刚驶出医院没多久,坐在朱颜身侧的小闺女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脸上写着满满的狐疑,讪讪地开口问道:“阿娘……刚刚是阿爹打的电话吗?到底是谁离世了,我们要这么着急赶回去?”
阿娘来他们家快一年了,她从没见过阿娘流泪的样子,刚刚在医院里,看她很是伤心,又听她跟舅舅说家里老人过世了。
家里的老人?
秦家族里的老人不少,按照族里的规矩来说,他们也算是家里的老人。
可是这个家里的老人到底意指何人,遥遥不敢想,她害怕就是她想到的那个人。
秋日的上午,帝都艳阳高照,热乎乎的秋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了进来。
朱颜伸手替小闺女捋了捋有些吹乱的秀发,看到她那张稚嫩的小脸,喉咙里像被一块海绵塞住了一样难受,“是……是……是阿奶。”
简短的一句话,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阿……奶……”遥遥的脸上骤然露出难以形容的神情,那种心被人一刀一刀凌迟,有点痛又有点麻木,浑身的细胞全部错乱,连哭都忘记了。
更准确一点来说,她不信。
前天上午出门前,她去阿奶的床前辞行。阿奶还同她有说有笑的,让她好好玩,回去写一篇作文读给她听,也让她感受一下大都市的风范。
来的路上,她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不停地观望,不停地感受,只为了能回去把帝都的风景描写出来。
阿奶每回洗澡的时候,都是用的院子里长的皂角,那味道又难闻,擦在身上也不舒服。
所以,她看到酒店里有好几块香皂,就把它们收了起来,带回去给阿奶用。
阿奶的牙齿不好,她把酒店提供的糕点也收在一起,要给阿奶吃。
阿奶没有去过大城市,她又把酒店里的宣传单塞在行李里,等回去了给阿奶讲讲她在大城市里发生的一些事。
可是阿奶……她还没有回家……阿奶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
她知道什么叫做亲人离世,当年阿爷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表示,她以后再也见不到阿奶了。
再也见不到了。
遥遥闭了闭眼,恍忽间,有抹湿润从她眼角滑过,她别过头,双臂趴在车窗上。
人来人往的大都市,因为它,她没有见到阿奶最后一面。
她不喜欢这里了。
很快,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
朱颜牵着小闺女刚下车,就看到昨天那位客房部的经理艾迪双手拎着她的行李,正等在酒店门口。
“朱小姐,这是您的行李,我亲自替您收拾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遗漏的,您再检查一下。另外,这是两张两个小时后飞往端城的机票,中午的时候,飞机上会提供飞机餐,所以我只给您准备了一些我们帝都的特产,希望您能喜欢。”
说着,艾迪把一个简易的行李包,还有一个装满帝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