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袍让孟欢拽得稀巴烂,沾染了灰尘,与天潢贵胄、皇室血统相去甚远。
他浓秀的睫毛颤着,轻声道:“欢欢。”
他看不见,可到处闪烁的火光刺激得他眼皮颤抖,刚睁开眼,眼角便滑落下一串畏光的水珠,清亮,水光沿着他眼尾落到下颌。
——他掉眼泪了。
没有人,再为他畏光时遮去光源,所以他丑态毕出,原形毕露。
现在的蔺泊舟,是这么的不体面,不矜贵,不强大。
如果没有孟欢,他就是条被丢在路边的野狗。
“不怕,不怕,夫君不怕。”
看着他眼角的水光,孟欢心口疼得要命。
他牵着蔺泊舟的手时,发现他的手指在发抖。
再也没有遮羞布阻挡的眼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黑暗无法冲破,人还要颠沛流离。比起以往眼疾复发时什么都不干,精心呵护,现在要逃跑,寻路,残缺无用又添麻烦的眼睛,只会让蔺泊舟更加强烈地自厌,难堪至极吧?
他的心里,一定被黑暗填满,满是阴郁潮湿。
想到这里,孟欢喉头就发酸哽咽。
如果不是人多,孟欢真想抱着蔺泊舟,告诉他,看不见也没关系。
他可以当他的眼睛。
他也会永远保护他。
手小一些,孟欢只能牵住蔺泊舟手掌的一部分,很紧地牵着:“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说完这句话,孟欢心里的力量更加充沛。
他牵着蔺泊舟,跟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等城门在混乱中被推开后,合入百姓中,纷纷涌出城门。
孟欢牵着蔺泊舟,也走出了坼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