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齐宛习惯性询问一句，话音刚落就想起这里只有她跟霍北尧有钥匙，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果然是他。
从天而降一束明光晃进她眼睛里，灰淡的视点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几点了？”她绷紧的身体渐渐舒展松懈，缓了脚慢慢坐到地面，摆成一字展开的姿势，拉筋的同时放松肌肉。
霍北尧立在门边没进去，拿起手机摁亮看钟，“八点半过点。”
齐宛细想冰箱空空荡荡，少年这个年岁正在长身体，家里也没有零食之类能够在茶余饭后看剧看书时解馋的零食，便提议去逛超市。
“等我洗个澡。”身上全是杂七杂八的颜料，霍北尧只感觉自己像在颜料桶里泡过，满身的塑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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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不远，小区内就有个自营的。
齐宛换了身浅咖色雪纺裙装，没化妆，只抹了层非常薄的润唇膏。奈何她天生丹唇，浅浅一层就极具存在感，跟天生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清冷中糅杂冲击的艳，俏生生的美人。
边上的年轻男生见了，红着脸偷偷瞥她。
霍北尧拉推车时稍稍用点力，发出哐当一声，他俊逸眼脸显出几分恹恹的的懒，瞳孔又黑又沉地盯着偏头朝他看来的男生。
眼皮那么细微不屑地掀了掀，活像人家欠他千八百万的讨债样。
“怎么了？”偏偏齐宛毫无所觉，熟练地挑拣蔬果，还能认真的跟他讲解帝都一些超市里蔬果上新的时间，教他怎么选好的。
霍北尧面色冷淡地收回目光，身长如玉的走在她身边恰好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也将她犹豫的小动作放在眼里。
他顺着她视线往前看，就见前方贴着张物品的价格标签，写——葡萄375一斤。
齐宛手中那份超市精心挑选包装好的葡萄足足有三斤左右，一千多块。
“想吃就拿，”霍北尧直接伸手将她掌心里那盒葡萄放进推车，“挑挑拣拣，你的大小姐气派呢？被生活磨没了？”
他没等齐宛开口，径直推车往前迈开两条长腿，一路走到冷雪区把她之前偷瞄好几眼却没拿的牛奶拿了，还有他自己想喝的酸奶。
路过冰柜，低温的冷气扑面吹过来，齐宛甚至来不及说话，就被他脚步带着走向零食区。
“棒棒糖要不要？果冻呢？算了，你那优柔寡断的性子不适合做决定。”霍北尧从货架上拿了不少零食代餐，基本在他手长能够到的地方的东西尽数扫落车里。
果冻奶酪棒小面包，以及各种肉类制成的猪肉脯、牛肉干等等。
齐宛怀疑他在......喂猪。
问题猪一顿也吃不下这么多，她天天吃，日夜吃，估计都要吃到猴年马月才能吃完。
“够了，”齐宛眼见推车从空空如也到堆成小山尖尖，连忙握住少年想要去拿薯片的手，声线轻柔：“可以了，再多吃不完。”
“吃不完我吃。”霍北尧接得极其自然。
他凝视女人那张不笑也温和的面庞，被圈住的腕骨有片刻僵硬。
等缓回来，他搭在薯片包装的手指慢慢曲起，骨节泛出苍白的冷。
再一伸，就把一整排各种口味的薯片扫进车内。
带着几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