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正在努力画符的郑清丝毫没有觉察周围浮现的恶意眼光。
砚池中的紫毫已经又一次吸饱了墨汁。
他重新提起笔,酝酿下一道符箓。
从开始到现在,刚刚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已经完成了五道静心符。
每隔三四分钟,都有一道崭新的符箓落在李萌身上。
没有一道废符。
围观者叹为观止,赞不绝口。
每个人都在感慨昆仑传人的卓然超群与名不虚传。
这些称赞声落在阿瑟·内斯耳中,令他对书桌前的那个身影愈发厌恶起来。
更令他恼火的,是他的同伴却对这件事流露出的赞赏。
“我们应该感谢郑清在这里的优秀表现。”司马易似乎没有注意到内斯先生的怒火。他满意的点着头,推着两位同伴向酒吧外走去:“我原本打算让你们与这几位优秀的大一新生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增进一些友谊。”
阿瑟·内斯张了张嘴,露出一副无比震惊的表情。
司马易制止他的冲动,解释道:“你们纾尊降贵与他们和解,这是你们的风度,对后续舆论的转变很有帮助……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些新人在酒吧里的现场秀会更加淡化你们的失败。所以我认为可以不需要锦上添花了。”
“非常明智。”阿瑟·内斯终于开口,他冷冷的回答着,抛开司马易,大踏步向酒吧外走去。
北野源忧心忡忡的看了司马易一眼,小跑着,追了上去。
司马易扬起眉毛,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人身后。
郑清没有注意到围观人群里的这些小插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底渐渐有些不安
血封虽然快捷高效,却也有诸多限制。
因为炼符的巫师只能取自身指尖的一缕新鲜热血施展此咒。
指尖穴窍细微繁复,一日之间,却也只有几滴热血可供耗费。
如果肆意逼取,就会损耗元气,对巫师身体造成一些负担,不利于日后修行。
郑清扶着书桌的左手轻轻动了动。
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
左手的五个指尖已被一一咬破,贡献了几滴热血,涂在勾勒完毕的符纸上封锁灵机。
而为了不影响右手的稳定性,又不能咬破右手指尖。
笔下这道新的符箓还有寥寥数笔笔便要勾勒完毕。
是损耗一些元气,继续使用血封;
还是耗费一些精神,在符脚添加密文?
他有些犹豫不决。
使用密文固然更稳妥,但他对自己五分钟之内完成一道完整的密文并没有什么信心。
当紫毫在黄皮纸上最后一道符线勾勒完毕,郑清终于下定决心。
大不了回头喝一个月的汤药!
他狠狠心,重新将左手拇指伸向嘴里。
然后一个冰凉的手拽住了他的手。
郑清睁开眼,惊讶的回过头。
是蒋玉。
她抓住郑清的手,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
“可以了……已经可以了。谢谢!”
郑清张张嘴,心底一松,眼前一阵眩晕,脚下不由一个踉跄。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呼。
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他。
几个打算冲上来的身影停下脚步。
辛胖子与段肖剑互相看了一眼,暧昧的笑了笑。
郑清没有精力去留意他们。虽然只过去了短短二十多分钟,但刚刚那种全神贯注对精神的负担非常大。
他狠狠的眨了眨眼睛,视线里闪烁起一串金黄色的小点。
“我终于知道眼冒金星是什么样子了。”他傻笑着,看向扶着自己的人。
还是蒋玉。
他尴尬的收敛笑容,挣扎着站起身,脸色涨的通红。
“不好意思!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