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问‘诺斯底’教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举手?”
占卜课后,郑清抓紧时间,在时转之前向萧笑询问已经困扰他半节课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诺斯底这个词……当初《犹大福音》的种种还是你告诉我的。”
萧笑正慢吞吞的擦拭着自己的黄铜望远镜——类似这种实践课后,学生都需要对自己使用过的仪器进行即时保养。
“我为什么要举手?”
宥罪猎队的占卜师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撇撇嘴:“之前我只给你讲《犹大福音》而没有提及诺斯底,你就该想到的……观察者家族讨厌诺斯底教派的‘灵知主义’,认为他们把‘可知论’扩展到了一个不必要的范围。太深、太大、太危险了。”
他一连用了三个‘太’,来强调自家对那个异端教派的态度,看郑清还有些困惑的模样,他自我强迫着简单解释道:
“……除了教授提到的‘知识’外,在古希腊语中,诺斯底还引申有‘善于知晓’的意思。就像我一样‘善于知晓’。你可以把这种对立情绪笼统的理解为‘同性相斥’。”
说话间,博士把手中绒布重新在煤油里蘸了蘸,然后瞥了一眼身旁若有所思的郑清:“另外,我觉得你与其有功夫关心我为什么没举手,不如想想怎么跟蒋玉解释前天进校医院的事情吧。女巫们有时候在这种问题上格外较真。”
听他提及蒋玉。
郑清脸蛋顿时耷拉了下来,不自觉的看了另一架望远镜一眼。
蒋玉正背对着他,与李萌一起擦拭那个镜架。
周六晚上他被托马斯拐走的那件事,事后并没有告诉蒋玉。从他的角度考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用一件已经了结的事情给女巫增加烦恼,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况且她的学业比自己还重。
“麻烦就该男人扛着,你做的一点儿不错。”辛胖子热心的凑了过来,用湿漉漉的爪子拍了拍郑清肩膀:“……这件事,我支持渣哥儿!”
郑清皱着眉,小心避开他的猪蹄。
萧笑则尖刻的指出胖巫师的避重就轻:“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没有告诉蒋玉那件事,而在于蒋玉是从苏议员那边听说了这件事!”
郑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萧笑说到了重点。
周日晚他没有去班会,蒋玉当时就给他飞了纸鹤。因为那会儿郑清刚接受完校工委的调查从校医院回来,再加上隔天就是周一,为了不让她有不必要的担忧,所以郑清是用‘有助教任务’含糊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下午,郑清晕晕乎乎听课的时候,苏芽来教室通知他周二晚上去公馆吃晚饭,表示小姐找了青丘最好的治疗师来帮他看诊。
“听说你被黑巫师捉去抽血割肉了?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呐!”
小狐女仆在走廊里上下打量着年轻的助教同学,一脸好奇:“你跟我说说那个黑巫师长什么样?你家那三个大精灵好奇的紧……如果不是小姐拦着,她们今天就跟着我过来了!”
郑清有理由相信自家那三个大精灵不是好奇,而是担心自己。
只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种用词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结束这个话题,催促小狐女快点回去:“知道了,知道了,这事儿我们明天晚上再聊……”
“我不着急走,李萌说她找到一株新的四叶草,要给我看的。”
苏芽好容易出来一趟,显然不乐意早早回去:“你先跟我说说你被黑巫师割了哪儿的肉?波塞咚很确定是你屁股上的肉……”
说着,她不断偷觑郑清的屁股,瞄了一下又一下。
郑清咬咬牙。
正考虑要不要花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