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十四岁时便是古洲闻名的才女,那时老夫虽是一个太傅,可先帝在一次国宴上看上了我家卿卿,便有意立她为后。”唐诚眸中出现回忆的色彩,双手背在腰后,娓娓道来,“只可惜我家卿卿被老夫宠出一身逆骨,最不爱入宫过那束缚的日子,而且一入宫门深似海,先帝当时已有不少的妃嫔,她更是不愿。老夫为了保住全家的性命,也劝过数次,却不料在一天夜里,她私自逃出府邸。”
唐诚转头看向凤琉璃,苍老的大手轻轻的搭在她肩上,叹气道:“卿卿头次离家,慌不择路,在路上险些被一群土匪轻薄,那时是你父亲出手相救,又邀她去了世人梦寐以求的凤羽山庄小住。二人男才女貌,坠入爱河也不足为奇。若非是皇命,老夫倒是十分认可这门亲事。”
“那然后呢?”
凤琉璃追问道,唐瑾安也像是听故事的乖小孩,看着唐诚目不转睛。
唐诚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女儿家,倏然一笑,只是这一笑有些苦涩。
“卿卿失踪一事使先帝大怒,下旨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眼看要怪罪整个唐家时,是凤白悄悄的将人送了回来。他们二人跪在老夫面前请求成全时,老夫进退两难。要知道,人这一身能遇上相爱相守的人太难了。”
唐诚缓出一口气,轻声道:“何况她还是老夫最爱的女儿,我也不舍去逼迫她,而那个时候皇城中嫉妒卿卿的人一直在外传谣卿卿被土匪轻薄一事。于是,老夫下定决心,冒着欺君的罪名,承认了这些莫须有的谣言,又为了保住唐家,故而把卿卿逐出家门。”
这些往事在他人听来是轻描淡写,但是于当时的唐诚来说却是无比的风险,既要保全家族,又要让女儿圆满,把唐卿卿赶出家门一事更是要做绝。
他是在府门口,当着众百姓的面,狠狠的给了当时跪在地上无错无过的唐卿卿一脚,还亲自给自己的女儿冠上不孝、不懂廉耻的罪名。
唐卿卿是唐诚老来得女,自小是捧在手心上长大,连骂都舍不得骂过,何况打?
轰动一时的唐家才女最终落到这般田地,也是让皇城中的百姓唏嘘好一阵时间。
唐诚老泪纵横,却是毅然决然的跪在墨楚渊面前作辑,“臣有罪,愿受君上的任何处罚,恳求君上看在老臣为胤国效力的这些年,放过其他人。”
唐瑾安一听,便立刻通晓了这其中的厉害。
欺君就是欺君,哪怕时隔多年这罪名也在。
她立刻跟着跪下,哀求道:“求君上放过我爷爷一条生路吧。”
凤琉璃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上一辈的恩怨,对她来说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反而是她在这世上竟还有亲人的事情,让她内心生出一丝丝的喜悦和震惊。
但是眼下的情况还是要解决唐家十八年前的欺君才是。
凤琉璃心道,迫切的眼神看向墨楚渊,无形间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墨楚渊并未作声,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透着一层深意。
若是追究起来,唐家满门当诛,其中更是包括凤琉璃,若是不追究……
那孤有何颜面面对父皇?
凤琉璃看出了墨楚渊的左右为难,心道:这种陈年烂芝麻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可问题是墨楚渊现在没有一个台阶可下。
秉着自家男人自己袒护的凤琉璃眸光微转,倏然勾起了嘴角一笑,讨好道:“君上,用膳的时间要到了,倒不如今日我陪你到户外用膳?”
唐家的爷孙还跪在地上求情,哪知凤琉璃忽然来了一句不着调的话。
唐瑾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凤琉璃,心道:这是在做什么?我这位姑姑的女儿居然还有心情用膳?
而唐诚却知晓这话的深意,她这是要让墨楚渊当做今日什么都不知情,虽然做法有点狗,但是这屋里头没有一个宫人,只要他们四个人不说,谁也不知道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