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凤琉璃呆呆的坐在床边毫无睡意。
她自从上午打发完北祁言后,就不曾出过这个屋子。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眸子里还是止不住的悲戚。
这凤羽山庄带来的情绪后劲很大,整得她一天都没有从那消极中走出。
想想也是,三万余的族人一夜间化为尸骨,曾经美满的家园烧成一把灰烬,搁谁心里能接受得了?
凤琉璃轻揉一下眉心,身上一直都是绵绵的无力感。
她思绪忧忧,脸上是化不开的浓愁,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的右手。
那股奇怪的黑团紧紧的缠着她的筋脉,如今一用起鞭子,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上面传来的怪异灼烧感,叫她心里还是不安宁。
她最怕的就是这只手出了意外,不然自己可是连自保的能力都难了。
话说回来,我今夜的左眼皮怎么一直在疯狂的跳啊?
难不成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就在凤琉璃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一阵敲门声。
她当即调整好状态,起身开门。
“映雪姑娘?”
来人居然是提着食盒的映雪。
她怎么来了?
凤琉璃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映雪微微一笑,又压低声音道,“也许,我该称呼你一句‘王姑娘’。”
“姑娘”二字一出,凤琉璃瞬间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
于是,她往屋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又贴笑道:“自然是得请的。”
等映雪进了屋子,凤琉璃在关门时又特地瞥了四周。
没有守卫?
她心下一惊,她今日未出这门,一个不仅是因为不想,还有的就是这外面守卫森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出去也是白出去。
映雪见她如此警惕,暗道:看来想算计她,没那么容易。
她心里瞬间又生一计,趁机背对着凤琉璃一边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道:“你不必紧张,这外头的人我都支走了。而且既然我从一开始就帮你瞒住主子,自然也就不会轻易的拆穿你。”
映雪隐起对凤琉璃的敌意,说得又是真情意切。
可是凤琉璃怎么说也是经历过虚与蛇委的皇宫,自然不像以前那样轻信一个人的话。
这家伙对她主子又是死忠,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凤琉璃心下一沉,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接着就换上一幅假笑的面具,问道:“那不知映雪姑娘今夜前来,有何贵干?”
反正她也不急,是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
她凤琉璃总不能一直栽在别人的手上吧?
“听下人们说,你一整日都未曾用膳。同为女子,我知晓你心中面对家园被毁的苦楚,便来看看你。”
映雪越是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模样,凤琉璃心里的戒备就更深一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人昨日还流露出对我的不满,怎么一知道我是女的之后,态度就变得这么多?
“映雪姑娘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吗?”
凤琉璃挑眉道,抛出自己的第一个试探,细细的盯着对方的脸色,唯恐放过一个细节。
这映雪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她自幼随着北祁言在皇宫生活,什么手段没见过?
若是要跟凤琉璃比心计,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要是换做之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向主子汇报。不过看了昨日王姑娘这么伤心欲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映雪不动声色,知道如何一步步松懈对方的警惕,“一个女儿家在外,尤其还是王姑娘这种绝色的美人,容易遭他人注意,女扮男装自然是成为最好的保护色。”
不,我女扮男装只是为了躲避墨楚渊的追兵罢了。
凤琉璃在心中反驳,皮笑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