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顺从医院里出来,手中的诊断结果都快被他揉成了碎纸片。然而能怎样,检查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得了绝症,活不过半年了。
钟顺挥手赶走了凑上来的助理和司机,沿着医院旁边一条石板巷子缓缓走着。
巷子里,卖水果的、卖小吃的、卖蔬菜的,一个个小贩推着车子,脸上都是笑。
钟顺不由想起了为了生意禅精竭虑的日子,钱再多又怎样,这时候也换不来他的健康。
捂着近来越发疼痛的胃部,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助理那边的包里有止痛药,但他不想吃,就让这疼痛提醒他,劳心劳力大半辈子,换来的是什么?
“……劳心劳力大半辈子,换来的就是你这么对我?”
钟顺听到一个女人心如死灰地问询,抬眼看过去,路对面一男一女正拉拉扯扯。男的一脸不耐烦,“赶紧滚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钟顺不由慢下了脚步,这男的他认识。是他的一个材料供应商,平日里看着都还挺和蔼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戾气这么重。
“我求求你了。我们可以离婚,但你不能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给别的女人,你让我们女儿怎么办?她还没念大学……”
“别和我提那个赔钱货……”那男人将女人掀开,大步往前走。
女人不依不饶,在包里翻找了什么东西,随即愣了愣,尖叫一声向男人扑过去。
男人不甘示弱,就在街上和女人扭打起来。
就在钟顺和巷子里的人往那边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男人一声惊叫:“你拿什么东西烫我?”
女人惊愕地抬手,一块玻璃种的翡翠牌子赫然在她掌心,牌子上好像有什么光芒闪过,继而又收了回去。
钟顺揉了揉眼睛,倒也不是稀罕翡翠,就是觉得这牌子有些不一般。
下一刻,钟顺就意识到了牌子的不寻常。
刚才还在叫嚷被什么东西烫手的男人目光有些迷离,指着女人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吧,我还没把财产转走。因为我有两个情人,她们都给我生了儿子,我也怕财产转过去了另外生什么事端。”
“你……”女人满脸困惑,看了看翡翠牌子,若有所悟,冷着脸问他:“那你现在的资产在哪?”
“我先转给我妹妹了。只要查一查我妹妹的财产来源就知道,而且我也怕妹妹不还给我,还和她立了字据。字据就在xx银行保险箱里,密码是xxxx,里面还有几根金条,是我给儿子准备的十岁生日礼物。”
女人咬着牙,“那你给女儿准备了礼物吗?”
“我呸!一个赔钱货,只有你当宝……”男人将心里对家庭的怨恨和这些年做过的亏心事都说了一遍,被女人用手机全都录了下来。
钟顺听得直皱眉,上前一步,拨开啧啧称奇的人群,问:“那你有没有亏待过我?”
“钟总,”男人眼神片刻迷茫后,一五一十道:“和你签约的时候我用的是好货品,但后来送货的时候都是十中杂四,不然我还怎么赚钱。”
“呵呵!”钟顺笑了笑,温和地对女人道,“能把你手里的翡翠给我看看吗?”
“嗯,好。”女人就是之前用匕首换了夜黯第一块平安牌的人。她丈夫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她知道他一直在转移财产,可是见不到人也没有证据,一切都很被动。
今天,她是带了匕首。想的就是什么都得不到的话两人就同归于尽,没想到路过珠宝店的时候不过是多留了一步,会遇到如此奇幻的事情。
女人现在无比后怕,也十分庆幸。作为当事人,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推搡之间丈夫碰到那块翡翠牌子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怎么都套不出来的话他一段一段往外冒。
钟顺一看就是个大老板,女人心下慌乱,下意识就把翡翠牌子给了出去。
还别说,钟顺触碰到翡翠牌子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