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是时候,存心跟她过不去。
许太后目光森寒,心中憋了一口气,发泄似得挥袖打翻宫人捧在手上的茶盏,众婢子吓得忙低首跪在地上。
走在回宫的路上,许太后理了理宽大的袖子,将火气撒到许明嫣身上,“那叫赵婳的女子唬得昭仁一跳一跳,你怎也跟着起哄。”
身边的侍女皆是心腹,许明嫣解释道:“姑母明鉴,明嫣此举是在向昭仁示好。皇上最疼的便是昭仁,留下那琴师,昭仁每次听琴的时候势必会想起明嫣帮过她一次。若是昭仁在皇上面前有意无意间提及明嫣的好,皇上来我宫中的次数应要比此时多,说不准哪夜便宿在瑶光殿了。”
许明嫣所住之处便是瑶光殿,如今霍澹难得来一次她殿中,即便是来了,坐不了一会儿便说公务繁多回了思政殿处理奏折。
她再不抓紧些,傅莺就赶在她前面怀了霍澹的骨肉。
许太后一听是这个理,便也没怪罪她,只问道皇帝去傅莺那边勤不勤。
许明嫣:“皇上自从去了趟灵隐寺,便鲜少到后宫来,说是昭仁这次生病是先帝怪罪,怪他不思进取,心思放在政事上少了。”
“胡扯,皇帝就差没宿在思政殿了。”许太后自是不信。
许明嫣何尝没想过这是皇上搪塞她的借口,可却只能将苦咽回肚子里,“傅莺不吵不闹,若是侄女此时就此事跟皇上争执,皇上对比下怕是更不会来瑶光殿。”
许太后长叹一口气,心想且先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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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霍澹这边,昨日他叫严庆将皇榜张贴下去,霍岚执意要他下朝后抽出时间到水榭亭来,说是让他见一见那比姜子真还要俊俏的公子,听一听比宫中乐师弹得好听十倍的曲子。
抵不过霍岚软磨硬泡的功夫,霍澹答应了她。
下朝后他去了水榭凉亭,还未靠近亭子便听见那闻所未闻的曲子,琴音袅袅,婉转动听。
未让宫人声张,他悄无声息靠近亭子,在原远处的大树下驻足。
薄纱飘扬,琴声缓缓,那团蒲上的男子端坐如松,头发高高束起,面庞白净却不失英气。
霍澹越看越觉得面熟,倏地,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久违的面孔和那弹琴男子的脸重合在一起。
赵婳?
她怎从益州到了京城?
还以琴师的身份毛遂自荐入宫。
她便是霍岚口中所说那琴师?
比他和姜子真还要俊俏的公子哥?
“……”
霍澹眸色沉了几分,指腹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板子。
许太后发难于她,她倒是不卑不亢责问起来。
霍澹让严庆传口谕保赵婳性命,待严庆走后让悄悄传召姜子真入宫。
照霍岚话说,昨日在琴艺大赛上是姜子真举荐赵婳参加的,那她和姜子真何时认识的?
“臣也是刚听手下说赵婳撕了皇榜进宫,没想到昭仁长公主还真把人招进宫了。”姜子真回道。
霍澹指节敲着桌面,眉头紧锁,“朕没问你这个。朕问你是你如何认识赵婳的?”
难不成姜子真救下的那人是赵婳?
殿中没有外人,姜子真无需遮掩,放心大胆道:“皇上还记得臣前天回来向您提的城郊救了位男子,那人正是女扮男装从渝州来京城的赵婳。”
片刻后姜子真嗅到一丝不对劲,发现重点所在,忍不住发问,“皇上您也认识赵婳?”
自幼担任太子伴读,他跟霍澹的感情不是简单的君臣之间,有时候更像是一同长大的好兄弟。
眸光闪了闪,霍澹嘴角紧绷,轻描淡写道:“益州刺史赵家小女儿,朕前些日子去过趟益州刺史府,见过赵婳。”顿了顿,他道:“她,不知朕真实身份。”
姜子真明白首尾,却也忍不住疑惑,“放着好好的刺史千金不当,她从益州跑到京城来作甚?还谎称自己是从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