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纪府。
午时三刻,工部尚书纪永升下朝回府就听管家说有人在书房等候良久有要事汇报,这段时间论要紧事怕就只有那一件了。
官袍一撩,纪永升大步流星往书房走去。
“大人,跟丁家父女同行被姜少卿所救的那名男子他又出现了。”书房中一名男子已恭候多时,见一袭紫色官袍的纪永升进屋忙不迭应了上去,汇报道:“今日醉仙楼琴艺大赛,此人和姜子真同行,还得了大赛第一,属下本想等此人出醉仙楼后将人劫持,可姜子真一路追出来又把人带回了大理寺。”
他顿了一下,面露恐色,“这男子跟姜子真关系熟络,属下担心他已向姜子真坦明渝州那边的事情。”
纪永升坐在凳子上,摸摸嘴边不长不短的黑胡须,不急不慢道:“瞧瞧你那慌张样,依照姜子真的性子,哪怕知道一分一毫,他早就到皇上面前去攀咬我一口了,还有闲心陪着一个不相熟的人去琴艺大赛?”
那属下恍然大悟,抬头看了眼纪永升,道:“大人的意思是姜子真故意的?”
“是否是做戏尚且不知。”纪永升目光变得狠戾起来,命令道:“你给我把人盯紧了,一有机会马上下手,绝对不能留活口!”
“是!”
书房门再次被打开,纪永升看着从窗户透出来的缕缕光线,手掌盘着的小茶壶溅出几滴水来,他目光深了几分。
他和渝州刺史同为丞相许湛效命,渝州夏季炎热,春秋多雨,群山环绕多有滑坡,这么些年朝廷拨款下来给渝州兴修水利,几十万两的银子。
其实兴修水利的银钱要不了这么多,他、许湛还有渝州刺史每人从中获取一点利益,真正用到水利上的钱恰到好处。
他们将这贪赃的银子都用在了招兵买马,铸铜钱上。
如此贪赃的做法极为高明,难以察觉。
正因如此他们才有恃无恐。
两月以前,渝州刺史飞鸽传信给纪永升,渝州进奏院进奏使冷兴昌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私铸铜钱,万幸的是冷兴昌已经被悄无声息地灭口了,本以为没了后顾之忧,谁曾想和冷兴昌一同发现的还有个县令师爷——丁老三。
冷兴昌护住了丁老三,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丁老三带着女儿连夜逃出县城。
丁老三能去哪里?无非就是到京城来告发。
既然是知道了丁老三最后到的地方,这不就简单了?何必跟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追个无影的人,左右都是要到京城来,算好日子在城郊必经之路等着就好。
守株待兔,省时省力。
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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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赵婳醒来得早,还是像昨日一样扮作男子,她从包袱中拿出一支木簪,将头发盘起。
简单收拾一番,赵婳估摸着时辰趁着姜子真还没到大理寺悄悄溜了出去。
本以为大理寺中人会难为她,或者拘着她不让她走,没想到竟无一人拦她。
赵婳就这么畅通无阻出了大理寺。
就在赵婳踏出大理寺府衙那一刻,姜子真身边的护卫曹泉紧随其后。
昨日,姜子真叮嘱曹泉,赵婳若是要出去,不得阻拦,只需要悄悄跟着便好,她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事无巨细回来后一一汇报。
赵婳打听过了,京城中人都说姜国公次子姜子真是个混子,幼时是太子伴读,成年后任职大理寺少卿,期间确实办过几桩案子。但是这位姜少卿平时没个正行,跟纨绔子弟毫无差别,破的那几桩案子不过是误打误撞吧了。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这位少卿大人多半是靠着他家老爷子姜国公在大理寺任的官职。
这厢,赵婳来到大街上,一路上听见有人在谈论什么琴艺大赛、什么狂放之辈、什么神秘公子。
胭脂摊旁边,老板正在和两位衣着华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