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也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口,仿佛明白了什么。
舞台上的经理为难的看了眼底下起哄的人,在场的全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还有警督局的人。
经理叹口气,脸上扬起一个公事化的笑容,应道:“得,您稍等。”
他说罢,就给旁边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后台请出殷红颜来。
底下的人见此,更加激动。
结果服务员去了有十多分钟吧,都没回来,更别提将殷红颜请过来了。
有人觉得不太对劲,开玩意似的说道:“殷红颜今儿个该不会不在七号公馆吧?”
“经理,你这就做的不地道了,我们顾二少可是特意着人叮嘱过你的,你没把殷红颜请来?”
“呦,总不可能……今儿个大家伙儿是要白来一趟了吧?”
看热闹似的话此起彼伏,多少都带点幸灾乐祸。
台上经理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凭栏而立的顾钧,对方正幽幽的看着他神情叫人琢磨不透。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赔笑道:“稍等,红颜今日大概是身子不爽利,应当快回来了。”
说着,经理又立马暗示几个服务员去后台。
人得了指示离开的同时,二楼上的顾钧突然嗤了声。
全场顿时寂静,齐刷刷看向顾钧。
顾钧回过身去,随手拿起桌上的玫瑰花,就走向一旁的楼梯。
他神情平静,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样子,众人摸不透他的心情,也就没贸然开口,都在观望。
但整个大厅的气氛,逐渐弥漫开微妙的尴尬。
陆容正看着的时候,戌影不知怎么突然冒出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杨惊寒在对面。”
陆容眉心一跳,目光自眼尾瞥扫过去,戌影给她指了下。
她循着看去,就看到另一头杨惊寒果然在那里。
但他这时身上穿的是警察的衣服,正站在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身边,那男人看着身份不简单,安静坐在那儿,不显山不露水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杨惊寒倏地抬眸看过来。
他们的目光短暂交汇一秒,就各自收回。
戌影继续道:“我已经问过杨惊寒,他跟着的那男人,是租界警督局刚上任不久的局长,姓王,和顾家大少爷顾深颇有渊源。”
“顾深?”
戌影言简意赅的给陆容介绍了下。
顾深是大顾钧几岁的兄长。
与纨绔名盛、不学无术的顾钧不同,顾深年轻有为,是租界政商新贵,不仅将偌大顾家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即将出任租界理事会的会长,手握大半租界的管理权,在外国人里相当有名,是他们争相拉拢的对象。
陆容突然强烈的意识到,这是一个风雨飘摇,国将不国的时代。
真正宁静的日子,没有几年了。
陆容皱眉,低声道:“按理说,那个王局没必要自降身份,来看一个纨绔少爷的玩闹场面。”
“蹊跷就蹊跷在这儿。”
戌影悠悠道。
她话刚落下,顾钧已经走下一楼,来到舞池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顾钧不经意似的扫了眼门口,似笑非笑道:“怎么?本少爷今儿个都亲自来了,她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了?那本少爷可是非常伤心啊。”
经理直流冷汗。
没人会愿意得罪顾钧。
得罪了顾钧,就代表得罪了顾家,尤其是得罪顾深。
在租界,谁不知道顾深对顾钧这个弟弟相当溺爱?
经理连忙道:“顾二少,您别急,我去看看,您稍等。”
“不必了。”
不等经理有所动作,顾钧已经单手抄进兜里,往后台的方向走,边走边道:“本少爷就再有诚意一点,亲自过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