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鞭地行至宣化,石一义自是喜出望外,亲自置酒招待,跪接圣旨。他连声赞了好几句‘圣上英明’,向南焚香祭拜。
石都督急差兵士进营房叫人,这次的态度委实好了许多,不仅将箱子等物件件送回,还给每人捎带了十两银子。
蔡贤卿看着手中的银子,叹息一声,喃喃道:“叶侍郎怎能斗得过他们……”随后收拾行李,返程。
石一义鉴于此次之失,立使心腹严惩受蔡贤卿贿赂的军士,囚在狱中;又怕虏人再犯,引得朝廷惊恐,便又带了几车金银珠宝,令被囚军士结成一队,拉载车子前往大帐。
虏汗大喜,令款待来使,后者又提议将兵士送为奴隶,虏汗坚决不受,悉数遣还回境。石一义无可奈何,便将这些军士一并坑杀掩埋,把他们所获的钱财收为己有,依旧回绥狄,纵情享乐。
边境这般太平到了腊月,宣化的烽火又一次点燃了,不过朝廷更在紧锣密鼓地办一件大事,也就无暇顾此了。
皇宫里昨夜方下了雪,厚重的大雪没过了双脚,盖住了城墙楼顶,甚至把户部衙门的匾额压塌了,一群穿着长靴,提着灯笼的小吏,大清早便忙碌于搭梯支匾,无法脱身。
只见陈同袍从远处来了。他外面套着一件狐皮氅,里面夹着朝服,脚下踩着棉靴,一步步走到大门前。
“陈侍郎您来了,尚书大人在屋里头暖身子呢,就等着您去议事。”一个书吏扶着梯子,回头说道。
“怎么?匾掉下来了?”陈同袍走到门下,掸了掸衣服上的白迹。
“老爷们正议着那件大事,万一疏忽,可了不得。这掉匾可不是好兆头……”一个文吏用手擦拭着匾后的雪。
“别、别胡说!”另一人连忙喝斥,“你巴不得咱吏部出事不成!”
“我哪有这个意思……”
陈同袍不予理会,径直走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