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待众人反应,太子便一声令下,“将公函放在桌上拆开,宣读核对结果!”
言罢,即有两个太监行至叶永甲身前,取走公文,放在一张香木几上。
小太监开始拆信,后面的官员开始坐立不安,不少人翘起脚、眯起眼去窥视信件的内容,乱哄哄挤成一团;更有人干脆闭目祈祷,口中念念有词,欲将各教的神佛都求上一遍。
小太监读完了信,走到太子面前嘀咕两句,后者呆滞片刻,点点头:“嗯,读出结果来吧。”
小太监立在阶上,拉长了声音:“核对毕了,铸炮费与四十门之数相合!”
“啊啊?!”叶永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向左向右地乱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众大臣同样也没缓过神来,满座哗然。
“这个结果,真是意想不到啊……”钮远故作惊讶。
“看了吧,介尚书说得没错!”晏良率先借势反击,“叶永甲还真只是空口白话,证据表明石都督无罪!”
“是啊,叶侍郎诬陷石都督贪污公银,其言绝不可信!巡边应当立刻停止!”众人迅速调转了阵势,海浪般的怒潮几乎淹没了大殿。
叶永甲却只听见耳边的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统统听不到了。他在一片茫然当中,突然盯紧了钮远,那目光里含着无穷的悲愤与不解,吓得后者慢慢低下了头。
“廷龙,你失策了。”随后,钮远含糊不清地说出这句话。
叶永甲无奈地笑了,那之前极显信赖的‘你我’两字,全部变回了‘你’、‘我’,他从未感到这两个字的间隔是如此之远,如此地泾渭分明。
“我……”他不想承认改革即将失败,奈何不服输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毕竟,这场轰天动地的巡边是由那个踌躇满志的改革者亲自扼杀的。
“殿下,擅自猜忌……是卑职的错,”叶永甲紧紧闭上了眼睛,“巡边之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