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相府,见柳镇年坐在中堂,晏温亦于窗侧坐着,便手持那封户部的公函,伏地大哭。
“奉相何故如此?”柳镇年颇觉错愕。
“丞相一力扶持旧人,令他们领高官守边,以为恩德;谁知他们不思报恩,日夜敛财,在下深感痛惜!此为石一义吞财之罪证,请丞相过目。”他将手里的东西交了去。
柳镇年看着那张公函,里面注明了核对后的种种不一致。他没有话讲了。
“奉相,柳公也知道你搞改革的事,这是什么意思?要用这公函堵大家的嘴吗?”晏温在替柳镇年问。
“柳大将军,”钮远更咽道,“我知您心里也在挣扎,故而迟迟未表态度。但边关诸将与满朝官员均有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没有这个觉悟,我们也都没办法有。宣化还得靠着石一义的私兵……在下劝您收拾一下局面,以待来日吧。”
“我感觉憋屈,”柳镇年长叹一声,望着晏温,“你当时投奔我,说只有一个强有力的朝廷,方能换掉整个旧局面。可我还得遵着原先这啰里啰嗦的一套,还得顾及原先的兄弟们。要改革,这个动不了,那个动不了,咱们还干个什么哪!”
晏温道:“这是暂时解决不了的。奉相想得没错,能做到敲山震虎就够了。”
“那你们说,接下来如何收拾局面为好?”
“这封信先烧了吧。”晏温说罢,钮远就带着质疑的目光看他。
“烧了可惜,留着给钮先生。”他用眼神示意一名心腹,将那公函还给了钮远。
“谢柳公!谢柳公!”钮远重新揣好了公函,连连磕了三个头。
“之后,便是写一封新的公函,内容要核对得上,”晏温继续讲述着他的谋略,“样子作旧些,把原先那封替换掉。”
“可若对外这样说,就是把大家耍了一遭,众人心中总有怨气朝向我。”钮远咂咂嘴。
“我看,有一人可被奉相推出去。”晏温捋须笑道。
“谁?”二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叶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