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二十两银子,权当答谢之礼。
湘人见了蔡府来的人,经百般推辞不过,只好说道:“我只受你主子十两银子。先兄衣冠冢费了他好多心思,近日才告完工,可惜一直未能重谢。另外这十两,就当是我的回礼了。”
贤卿的奴才不好再言拒绝,便拿着十两银子回去了。
湘人在送走客人后,便准备前去冢上祭兄了。因自己未带家眷,怕兄长的坟前太过冷清,遂花钱请了三十余人的吹打,命他们身穿素衣,立在墓旁。
今日的天气不算很好。乌云遮蔽着头顶的天空,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微雨,将湘人的袍子拍湿。湘人已然赶到了,他并没来得及带上雨具,头发上湿了一点。
湘人下马,见那冢建在一座小山上,一级级石阶直通山顶,路两旁植满了松柏,看起来庄严而隐秘。
他不感觉寒冷,迎面而来的雨点没有加快他的脚步,反而令他走得更沉重了。他每走一步,便回想起了病床上的兄长,那天的处境如同今日,到处灰暗无光。
渐渐地,他走上了山顶,看着眼前几堵白墙围起的庭院——浑身已经湿透了。
湘人走进院子,写着‘过楚子之墓’的坟冢登时出现在了眼前,字迹在冷雨中清晰可见。
此刻,两旁的吹打队伍锣鼓齐作,他记忆里的病床仿佛来了几缕白光,兄长的眼睛似乎在依稀间睁开了。
他看到了兄长的样子,连忙往前一扑,跪在青石板上,而面前仅闪烁着几件遗留的衣物,再无人影。
“兄长!”湘人再次纵声大哭,他不断地喊着这两个字,风声越把这声音淹没,这声音就越来越大,直至进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大哥,你不是说,要听见我的话吗?”湘人抹了抹圈红的眼睛,“这下够了罢……”
“你若还听不见,那我就给你报报喜……”说着,他仰头看向那队吹打,大声喊道:“放铳!”
于是,众人举起土铳,纷纷向天边施放,震耳欲聋的声音环绕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