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主意之后,蓝渊即代太子开口,命人告与存肇等说:“东宫素有此志,奈何难测上意,不知成败,望诸公能先斟酌,待时机成熟之时,殿下自会鼎力相助。”
存肇领了命,心中实在怏怏,回头便在太肃、容青二人面前叹气。
太肃问了其中缘故,就愤愤地捶着桌子,脸色也冷下来,不发一言。
容青却好像想到什么,他腾地起身,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用对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他们:“若太子不愿此时出手,那就流血。”
太肃慌忙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流谁的血?”
“四叔,流谁的血不重要,”容青摇摇头,“重要的是摆出个硬拼的架势,让柳镇年下不来台!他那宰相的位置,自然就保不住了。”
二人面面厮觑,齐声说:“愿闻其详!”
“柳镇年历来雷厉风行,独此事上谨小慎微,他怕什么?不就是怕得罪了满朝士大夫?柳贼要缓和,我们就不缓和。如去拉拢一些忠烈之士,奏言反对拜相,将局势弄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一个,柳党或许杀得,二十个,或许就犯犹豫,三十个,便万般不敢了。”
“不知哪里弄来这么多忠臣?”太肃道,“况且事事不可能这般轻松。万一争得难解难分,连年不休,必将祸乱天下!”
存肇计议道:“我的堂叔,您别忘了他们还有晏温这把刀。上次晏相杀了多少人,为何还平安无事?不就是仗他家是个名门郡望!我们找得人多,看着凶猛,实则百无一用。”
“是啊,柳党里还有个桂辅,更为一时大儒,说话的分量很足啊。”太肃也在劝他心平气和。
容青一下子像散了架,整个身子垮在那里,一动不动。
存肇却看到了搁在角落,在烛台照耀中闪闪发亮的地图,忽然灵光一现,推开桌椅,在那张老地图上实实比划了几下,紧接着,手指都兴奋地颤抖起来。
“说来巧,”存肇一挥袖子,捧起烛台,“这桂氏与晏氏两家俱是北人,而观柳镇年帐下诸人,所拉拢得南方豪族极少,难有号召之力。我等何不拥几个南方豪族,以作对立,同时分化柳党阵中的南方士人?”
容青大呼三个妙字,俯身给没听明白的太肃解释道:“您不知,存肇这后生还真有才呀!他晏桂两族再能,威德也仅仅止于长江。况且南北利益不甚相同,正可借之而化其力,使一人在朝,足抵三十个忠臣的作用!”
太肃点头笑道:“吾自幼长在京城,不知南方风光,原以为天下一家,谁知这其中竟有此等名堂!还是你们年轻人靠得住!”
“不知请那几位协助较好?”三人立即聚拢在了一处。
“吏部的高继志,御史台的谢赞翼,平日待柳党不冷不热,又世有虚名,皆可为用。”
“不知令何人去告知?”
“一定得是个胆大细心之人,不能火上浇油了。”
“我看……”
“各位大人,在里头吗!”
话正说到分际之处,史修慎急躁的敲门声竟把这一切都打断了。
太肃恼得面皮通红,而存肇机警一笑,低低说道:“我看此人样样符合。”
“大……”
史修慎还未喊出第二句,里面的门豁然开了,存肇站在面前,其余两位在阴影里立着。
“皇侄殿下,”史修慎行个礼,“陛下言,今夜该值的班,轮到你们东营负责了,叫我告诉您,速速作好准备。”
“史大人昨日巡了一夜,想也辛苦,今天好好歇息吧。”
“多谢皇侄关心。”史修慎,摆了摆手,随后进屋脱甲。
“不过在此之前,需史司禁帮我们传个信。”存肇还靠在门前,朝身后说道。
“咳咳,”太肃和容青要说话了,“不仅是存肇的意思。”
史修慎抱着盔,目光把他三人一扫,立马明白过来,微笑道:“大人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