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素面,清汤寡水,飘着几片绿叶,可铃兰的确饿了,因此仍是吃得很香。
这几日满心都在刘依萱身上,她根本没好好吃过几顿饭,今日也是去城中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换上便赶来了蝉鸣寺,一整日都水米未进,到这时才总算让五脏庙安生了下来。
觉净坐在另一个小马扎上,并不打扰她吃面,只是又起身去盛了一碗面汤放在她面前。
直到铃兰满足地放下了空空如也的碗,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觉净从袖中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她:“施主今日来是找贫僧有事吗?”
铃兰用手帕擦了嘴,半真半假地抱怨:“你连对着贾平川都能悲悯平和,怎么唯独对我总是有百般的不耐烦。”
觉净一愣,正色反驳:“贫僧没有。”
“可是你皱眉了。”铃兰伸出一指,隔空指着他的眉心,一顿后又补充道,“而且你刚刚出来的时候叹气了,别以为我没听到。”
刚才因为惊讶而微微挑起的眉此时当真皱在了一起,觉净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铃兰的话,而后摇了摇头:“许是因为有些累了,让施主误会,是贫僧的错。”
铃兰没忍住,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又被她一抿唇掩饰起来:“既然如此,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贫僧承蒙施主几次相助,若能略微偿还一二,自然会不遗余力。”觉净立马回答道。
这话若是别人说,大抵还有客套空话之嫌,可若是觉净说,确实让人深信不疑。
铃兰点点头,立刻将刘依萱的事说与了觉净听,表示自己希望觉净能够帮忙打听一下。
“刘依萱深信佛教,对你也是尊崇的,若你开口,她必定会知无不言,再无顾忌。”铃兰说。
觉净听完细思了半响,而后垂下眸:“刘施主不愿说,自有她的理由,贫僧岂能两舌,强人所难?”
“可她分明也是恨着贾平川的,不愿同我说并不意味着不愿同你说,怎么能算得上强人所难呢?”铃兰分辨道。
觉净也不和她争论,只面露惋惜:“请恕贫僧无能为力。”
这已是一种拒绝,两人都十分明白,可是等觉净已将锅碗都收拾好了回来,却见铃兰还坐在原处,不由得有些局促:“铃兰施主?”
铃兰抬眸看他,平日里灵动非常的眼睛里已攒了眼泪:“你上次说我与贾平川不是一路人,今日却不愿意帮我看清他究竟走了什么路吗。”
“贫僧……”
“我出身低微,不过是春宵阁的一个姑娘,有什么值得怜惜的,即便是看走了眼,识错了人,也只当是倒霉。”
“没……”
“可是刘记布庄的掌柜可是个好人,既知晓他死得不明不白,师父就当真可以充耳不闻吗?”
“可……”
“还有刘依萱的阿姐,究竟是不是因为贾平川的缘故去世,难道不应该问清楚吗。”
觉净闭口不言,不再尝试解释。
谁知就是下一瞬,铃兰便哭了起来。
哭声不大却委屈得紧,像是受了欺负,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觉净手足无措,徒劳地劝说了几句后屈服道:“好好,我随你去看看。”
“真的?”铃兰停了下来,用一双泪眼看着他。
“真的。”觉净耐心道。
“那好,”铃兰站起身,用自己的袖子将眼泪胡乱擦干净了,“今夜谢过觉净师父的面,你早些休息,咱们明日一早启程。”
她累得厉害,说完便兀自离开,打算回房好好睡上一觉,却剩下觉净一个人在原地还不怎么反应得过来。
过了一会,他露出一丝苦笑,而后关上了厨房的门。
次日一早两人便骑马出发,赶在午时之前便到了刘依萱的家。
“到了。”
铃兰先一步下了马,却见觉净今日脸色似不是很好,下马时的动作也远称不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