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微的涟漪。
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瞧不出悲喜的模样,谦卑地说:“姑娘豁达,是贫僧拘泥了。”
铃兰回过神来,有些汗颜,十分吃不准他这话究竟是夸还是骂,也只能强作镇定地清清嗓子:“那你倒说说究竟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觉净眉间轻轻蹙起。
王大田的突然离世让村中上上下下都惴惴不安,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添油加醋地变成些谣言怪谈。
觉净原本打算请村长替自己给蝉鸣寺送信,如今却又不忍心再开口叨扰了。
若真能得铃兰相助,倒是也好。
觉净思虑再三,终还是妥协:“若姑娘愿意,可否请姑娘替在下送封信给蝉鸣寺的住持。”
“不过是封信罢了,我今日便能替你送去!”铃兰达到目的,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蝉鸣寺原本便是皇寺,就建在京城外不远的一座山上。
幽径深深,翠竹林立,钟声似水波一般荡远。
以前铃兰也见过不少和尚,大多都是不喜她们这些青楼女子的,吃不准这蝉鸣寺的和尚是不是个个都能像觉净一般免俗,她便只装做平常女子一般求见住持,并不露出身份。
也好在她今日打扮素净,虽有泥污染裙,却并不显得狼狈,只更添几分烟火气,让人心生亲近。
很快,蝉鸣寺的住持便由弟子领着到了她所在的禅房,照例低头念了句佛号,而后才望向铃兰:“贫僧觉一,不知施主找贫僧所为何事。”
觉一瞧着年岁不大,举手投足间却十分沉稳,若是在俗世里,也称得上是年轻有为,想必佛法也是精深的。
铃兰心生敬意,更装得恬静文雅,先是还了一礼,而后从袖中拿出信来递给觉一:“小女子于城外偶遇贵寺的觉净师父,受他所托,将此信转交给住持。”
不知为何,觉一盯着那信竟是犹疑了一瞬,而后才伸手拿了过来。
这短短的几行字,觉一却读得脸色变了又变,先是忙慌着要吩咐什么事,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止住了口,一把将信折拢,收回袖中,双唇抿做了一条薄线,挥退了身边的弟子:“不知施主贵宅何处,贫僧让人送施主回去。”
这倒是奇了,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寺庙如此周到,还会派人送香客回家。
铃兰很快便想到这是觉一拐弯抹角地在打听自己身份,也未多想,只是敷衍道:“不过是乡间丫头,不敢劳烦师父,一会我自己回去便好。”
觉一点了点头,略行慌乱地握紧了手,又无措地松开,踌躇一会儿又问:“不知姑娘遇到我师弟时他身边可有旁人?可有其他法子传信吗?”
铃兰微不可察地轻蹙眉间,没立马回话。
这和尚实在是太奇怪了。
寻常来说,一般人知道自己的师弟身陷窘境,不说立马想法子搭救,那也得担忧关心一番。
可是觉一自知晓消息以来便古怪得很,只见得无措,却不见着急,不问觉净安危,却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听闻觉一乃是先头住持的大弟子,虽在师父圆寂之后接掌了蝉鸣寺,可其声名却远远及不上师弟觉净。
难不成这佛门中也有着嫉妒倾轧吗?
铃兰垂下眼帘,斟酌着试探:“旁的我倒是不知,只是看觉净师父似是受了伤,形容有些狼狈,大抵不会很好过。”
“会有生命之危吗?”觉一有些急切地问道,见铃兰望向自己,又自知失态,克制地摇了摇头,“是贫僧妄言了。有劳施主送信,贫僧送施主出去。”
“送我出去?”铃兰似笑非笑,“这寺里说小不小,可也不至于迷路,住持何必送我,不如先想法子解觉净师父之危吧。”
“施主真是慈心。”觉一握紧了佛珠,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无声地往外走去,分离时铃兰到底放心不下,将觉一叫住:“我常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