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手指轻轻地拍了几下示意,“喏,就像这样。我爹过去都会这样哄我。”
沈年年怔愣。
他一定很害怕,害怕到了极致。
书里的苏沐有多看重规矩礼法,她最是清楚。若非他守礼又克制,也不会被十初钻了空子,渐渐与谢清生出嫌隙。
如今他脆弱无助,只想要汲取些温暖。
她一个女子,若无龌龊心思,的确不该拘泥于俗礼。
沈年年轻拍在他单薄的肩头。
她抿着唇,目色肃然,僵硬的像是学堂里古板的老夫子。
少年郎瞥她一眼,“若是这样会让沈家主不自在。”
他声音微颤,仿佛一阵温和的风,悄悄拂过沈年年的耳垂,
苏沐俯身吹了灯,颇为难过地伏在她的肩头,“只靠着也可以的。”
她依言撤回手,腰间却又被松松抱住。
沈年年只当自己充了一回长辈。
她心无旁骛地给他抱了半晌,等少年郎缓过劲来,才很是仗义地又开解道,“苏公子莫怕,如今一切都有师姐,她自会好好照顾苏公子。”
“我知道。”玉白的手指轻轻攥住她的衣袖,苏沐的声音依旧无精打采。
可那双低垂的眼眸里,却仿佛被风吹开了层层花海,流露出潋滟神采。
外间的叫喊声渐渐小了下去。
小厮们被大白鹅拧的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还未质问站在院里的陌生女郎,就被听着动静赶来的素心抓了个正着。
“咦,这不是我家姑娘送来的补品吗?”婢子故作吃惊,转头跪在目色冷凝的谢清面前,“谢姑娘,是奴婢办事不利,没能亲自将补品送到苏公子手上。奴婢知错。”
她这话一落,浑身是血的小厮们登时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早前凤州特意来信,说有谢家贵客前来,务必要小心伺候着。一旦寻着机会,便将苏沐送到谢清院里。
没成想,主子交代的事还没做,今夜偷挪补品就被抓个正着。
“谢姑娘。”青衣小厮彻底慌了神,忙不迭跪着往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的们知错了,还望谢姑娘瞧着小的们初犯,饶小的们一命。”
“混账!”谢清冷眉,“事到如今,还不知规矩。”她手中匕首一挥,奄奄一息的大白鹅登时便喷洒出如柱的血流。
温热又腥。
这一下,便是沈年年也有些错愕。她蹙眉,往前半步挡在了少年郎面前。
谢清眸色越发冷淡,“虽说我不该管你们苏家的事,但如今你们私自动了我的东西,我便有资格说上两句。”
她随手扔了大白鹅在地上,用匕首尖轻轻挑起其中一个小厮的下巴,“主子就是主子,尊卑有别,轮不到你们这两个下人说三道四。我希望今夜你们能长个教训,不然——”
夜里银光突闪,骇得那两人衣衫登时就湿了大片,哭哭啼啼又是求饶又是道歉。
谢清这才作罢。
等那二人手软腿软地相互搀扶着躲进房里,换了新衣出来打扫。
她这才露出个笑意,往苏沐身边走来。
芙蓉色的衣裙沾着血腥,少年郎从沈年年身后探出双眼,便又缩了回去。
谢清面上的笑意一滞。
“师姐。”沈年年边与她挤挤眼,示意她往下看,边圆着场道,“我就说有师姐在,定能给苏公子出口恶气!师姐,你刚刚那一下必杀真的很厉害。有空可一定要教教我。”
她悄悄往后伸手,拽了拽苏沐的衣袖。
“今夜多亏了谢姑娘。”少年郎垂眸,“我这里比不得沈家主富庶,唯有些清茶尚能入口,不知姑娘可赏脸,让我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苏公子客气。”谢清温和,“刚刚是我唐突,若有惊吓,还请公子见谅。”
她微微抱拳行礼,沈年年心下一松,忙笑道,“哎呀,大家都是熟人,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