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现在——
“水神三思,水神义子在洪荒闯下这般大的祸事,即便是瑶池金母有错在先,可水神集结人族九部之力以人牲饲养相柳,终归还是实情。”
人牲血食,天理难容。
共工眸光阴厉的盯着拦住他去路的炎帝,沉默不语。
“水神糊涂啊……”炎帝长叹一声。
对峙半晌,炎帝装模作样道,“老夫此举,也是为水神好,相柳吞噬人牲之事,在劫难逃,大道不会容许这等残暴之徒的存在,坑埋相柳,好歹还能勉强保住他一条性命。”
“谁也不曾知晓瑶池金母的长生不死药,药性几何?可以持续多久?”
“说不准埋着埋着,相柳便恢复了神志呢?”
“届时,水神与爱子再积攒些功德,抵消了相柳身上背负的杀孽因果,说不准,老祖便不会再追究此事了。”
“说得轻巧,”共工冷冷一哼,刺道,“洪荒之上,水路占七成,陆地不过区区三成,不若,我令潮汐起伏,海啸奔涌,将整个三成大陆也埋在海底,说不准埋着埋着,炎帝你便能生出鱼鳃和尾巴了呢?”
彼时,炎帝早已封圣,共工却只不过是一古神,如此出言不逊,还是在昆仑圣墟的半山腰出,按理说,创世天巅早该降下警告惩雷。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皑皑白雪,冻云弥散。
创世天巅一切照旧。
“呵呵呵呵呵,水神说笑了。”
炎帝看似好脾气的一笑置之,但共工缺知晓,这是炎帝放大招的前兆——
果不其然。
炎帝微眯双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即便水神当真能够如你所说,令海啸登陆,淹没整片洪荒,老祖难道就不会再令巍峨峻岭自海平面拔地而起,延绵万里?”
“说到底,水与陆,孰大孰小,孰多孰少,不过是——老祖一念之间。”
共工冰蓝色的瞳眸猛的一缩,英俊刚毅的面庞瞬间黑了下来,“炎帝,你在威胁吾?”
共工身后,冰蓝色的水系灵息汹涌流转。
“不敢,”圣人与准圣之间横亘着巨大的修为鸿沟,因此,炎帝丝毫不以为忤,“但水神自己心底清楚,老夫所言,绝无一句夸大其词,瑶池金母不过区区投机之辈,即便能猖獗一时,又怎可与大道争辉。”
“时也命也,天下间能救相柳者,唯有……天巅之上的那位。”
“何去何从,水神还请慎思。”
撂下这句话,炎帝淡然一笑,便消失在了原地。
共工僵立在半山腰处,久久未曾动作。
要赌吗?
赌……这究竟是创世青莲的缓兵之计,还是……
祂留给相柳的唯一一条生路?
无人知晓那日共工在昆仑墟的半山腰处思量了多久,脑海之中千回百转,又都在衡量些什么。
那日,共工回到部族去探望了相柳一眼,随后,未多做停留,连夜赶到祝融的火神部族——
“祝融,吾同意用息壤画地为牢,围困相柳,但是……”
共工眼底寒芒一闪,话锋陡然一转,“在洪荒何处实施此计,你必须听吾的!”
共工这话,前半截儿听着还勉强像个有担当的神说的,祝融面上神情刚稍微缓和几分,便听到了后边那句。
祝融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祝融简直暴跳如雷,瞪大火眼拍着桌子朝共工怒吼,“你是对九个脑袋有什么特殊嗜好吗?!”
那条恶臭腥臊的破蛇有什么好的?!又脏又占地方!
值得共工一位古神为他这般筹谋算计?!
“两条腿的不好找,九个脑袋的妖兽洪荒遍地都是,我再为你寻只别的行不行?!”
闻言,共工竟比他火气还大:“……那是我儿子!你当是院子里圈起来打鸣儿的鸡吗?!说换一只便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