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为何在这里吗?”
“知道她身上为何有如此多的伤吗?”
“她唯恐你涉险,先你一步找到府上,就被关在隔壁那间屋子里,伤成这样,听见你的声音,居然还能冲出来保护你……”
恶魔亲昵的覆上赵彤儿的耳畔,低声道,“我的好妹妹,是你,害死了她啊……”
“不……不是我……”赵彤儿机械的摇着头,嘴里不断重复道,“不是我……不是我……”
“怎么不是?”赵知洲猛然薅起赵彤儿的头发,强迫她看向师姐的尸体,声音如恶魔低喃,“看,你的剑,不是还插在她的头上呢吗?”
“不!不!师姐!!!”赵彤儿崩溃大哭出声。
就好像快刀手斩下别人的头颅后,别人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死了,直到有人告诉她,“你,已经死了”——
她的躯体才会轰然倒地,魂赴黄泉。
赵彤儿的师姐死了,死在了师门软剑下,死在了这间充满罪恶与毁灭的房间里。
不仅采买弟子未曾寻回,连下山寻找的弟子也一去不归,静婵仙子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亲自下山搜寻自己的五名弟子,然而,百姓缄口不言,官府敷衍了事,知情者避而不答,不知情者闲言碎语。
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鹿婵宗一代名门,竟被说成了比之风月场所还要不堪的淫窝。
赵彤儿再醒来时,正身处一处暗室。
那日,亲眼目睹师姐身死,她原本以为自己那晚亦难逃厄运,谁知,正当赵知洲准备对她动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
“五皇子到——!”
“啧,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赵知洲神色不耐的丢下赵彤儿,一瞬间仿佛贴上画皮伪装一般, 笑面温风的出门接驾。
“五皇子深夜到访,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免礼,”五皇子面带愠怒快步上前,“知洲啊,你糊涂!”
赵家一家上下出门就差在脑门儿上贴上“五皇子党”的标签了,同为一条船上的蚂蚱,赵知洲鲜少见五皇子这般疾言厉色,一时有些茫然,“臣愚钝,还望五皇子示下。”
五皇子一甩衣袖,“本王且问你,你前日可是在朱湖畔强迫了几名鹿婵宗女弟子?”
还道是何事,这下,赵知洲心下踏实了,好言解释道,“非是知洲不懂事,但那几名女子还未曾调教好,不懂规矩,怕她们冲撞了殿下,这才没给您送过去……”
“谁跟你说这个了!”五皇子怒而拂袖,“你可知,你这番举动已然被人瞧见,今日京兆府尹接到状告卷宗,不敢擅自做主,先使计拖延住报官之人,这才通传到了本王处!算你运气好,若再晚个一时半刻,人家都要去宫门口击鼓鸣冤告御状了!”
“不是本王说你,”五皇子表情愤恨,教训道,“做这种事,你缘何要露面?叫手下人去做不就行了,这样本王也好替你分辨一二——”
什么赵衙内?那明明是衙内家不懂事的下人做的,无凭无据,大胆刁民竟敢将脏水泼到衙内头上,红口白牙诬陷王孙公子?!
“几名女修而已,鹿婵宗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山野之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群女流之辈,还敢占山为王揭竿起义不成?”
赵知洲满不在乎道,“看见便看见了,找出来杀了便是,正好,将那多嘴贱民的尸首悬于城墙之上,杀鸡儆猴。”
“五殿下您如今是那位子最有力的竞争者,全平都谁不是得看您的脸色过活,待到咱们大事将成,整个平都都是您的,在这之前,我赵家定然会为您鞍前马后,尽效犬马之劳。”
五皇子脸色不太好,但终究只是轻叹一声,“记得正事便好,报官的那乞丐本王已叫京兆府尹扣下,如今父皇龙体欠安,值此紧要关头,莫要出了什么岔子。”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