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拂语不温不火的看着他,微微勾唇,反问道,“那怎么办?不然你报官吧。”
围观众人闻言,乍然哄笑。
染拂语眉尾一挑,不急不缓的冲那书生道,“有人说过不找孩子了吗?爹娘不是东西,白氏钱庄不会再给他们一分钱,但稚子无辜,自然还是要寻的。”
“公子善心若是实在没处发,不如找间寺庙捐点香火钱,祈求上苍保佑孩子们平安无事,也算是为孩子们做了点事,总好过在此处慷他人之慨,大放厥词。”
那书生被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很快躲进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气跑一个,染拂语胸中憋着的那口气终于顺畅了,言笑晏晏的转身朝北辰渊跑去。
擦肩而过之时,染拂语不动声色的对宋大掌柜耳语了句,“派人跟着那个书生,有劳了。”
北辰渊张开双臂将人接了个满怀,抱在怀中掂量了一下,于识海之中轻声调笑了句,“沉了点。”
染拂语先是一怔,随后微眯双眸,目光不善的盯着他,抿唇不语。
那表情仿佛在说,“我有小性子了我马上就要闹了识相的赶紧来哄我!”
北辰渊见把人逗炸毛了,这才含笑开口,语调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我的小天后成长了,我为你骄傲。”
………………
是夜,月明如昼,银辉遍地。
染拂语发髻松散的倚在窗边,几案上摊着一本有图有画的民间话本,她眉目低垂,一字一句认真读着。
那话本讲的是那须弥芥子当中,白时瑾讲给她听的魔族信徒的故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皇在九州境内禁止民间歌颂魔、妖两族,却从不避讳人们诋毁这两个种族。
话本上说,那些被接上人头、便能口吐人言的猫狗家畜,其实都是魔族的化身,用来迷惑村民,魔物们接受了村民的信仰供奉,但本性贪得无厌,夜深人静之时,还要偷跑出来,化出原型,在漆黑的街上捕获夜归之人,吸食人类的魂魄,吞噬它们的灵魂和记忆。
有点扯淡,这话本逻辑狗屁不通,前因后果自相矛盾,那些个小魔物要是当真如此神通广大,直接吸食魂魄不就好了?还砍什么头接到动物身上,陪着村民们玩过家家?
感情魔族为了吞噬魂魄,还要负责提供情绪价值、陪聊服务?
染拂语脸上露出些许闲散的笑意,本想合书起身,却突觉脚下的地板大幅度晃动了一下,整个人一时间没站稳。
紧接着,门外的小厮高声喊道,“有贼!有贼偷楼啦!”
染拂语眸色骤然一凛,心念电转,北辰渊前脚回圣墟,后脚就有人夜袭白府?
不过……偷楼……是什么新颖的夜袭方式?
染拂语给自己加了个防护结界,推门便要出去查探,结果,已经换上了睡鞋的左脚才堪堪迈出,蓦然顿在了半空之中——
好悬一脚踏空!
染拂语此刻居然……漂浮在天上。
下面,白府的家丁还在惊慌失措的敲锣打鼓,嚷嚷着去唤白府上养着的那群幕僚修士。
白府院内鸡飞狗跳,空中阁楼之上,一个小脑袋从后窗探头探脑的伸了进来,“喂,女人。”
这声音……
染拂语忍不住抬手扶额,她转过身去,看着小宝背后斜跨着个小布包,灵巧的小身形自后窗翻入,无奈叹息,“你又作什么妖?还有,你怎么跑出来的?跟你帝衡叔叔说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宝甫一落地,当即两手叉腰,气鼓鼓的瞪着染拂语,脸上写满了“不知好歹”四个大字,“我跟胖胖千辛万苦的救你出来,你连一句谢都不会说?!还有,那小子还没我年纪零头大,谁是谁叔叔?”
染拂语抬手一个爆栗敲在了小宝头上,训斥道,“让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