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拂语心下一沉,对景文祈的魂魄,大致有三种猜测——
第一,随着自爆魂飞魄散了。
第二,漫无目的的游荡走了。
第三……这禁制,本就是早已计划好的金蝉脱壳。
“依我对景文祈的了解……”
染拂语摩挲着下巴刚说了一句,北辰渊不善的眼神就跟过来了,“你很了解他?”
“嗐,”染拂语连忙改口,“这不是知己知彼嘛……第三种的可能性最大,换句话说,景文祈在知道自己逃脱不过的情况下,主动寻死,放弃肉身,选择让魂魄归于四恶道。”
而这一切,或许正是他与北辰烬早已商议好的计划。
怪不得那日在沼泽之上,北辰烬放弃景文祈放弃的那么干脆。
想到这,染拂语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算上十方幽冥阵那次,这已经是北辰烬第二次给她下套,戏耍于她了。
“往好处想,”北辰渊安慰道,“景文祈要催动体内禁制,最后对你说的话,就必然是真话,且应当是重要信息。”
“对,”帝衡在一旁帮腔,“往好处想,再不济,咱们的密室逃脱已经开起来了,为师还可以帮你写故事骂他。”
“噗,”染拂语实在没忍住,被他们二人逗得笑出了声,但转念一想,“景文祈最后说,‘魔尊是十二巫……’”
巫什么?
倏然,帝衡与北辰渊对视一眼,同时沉声说出了四个字——
“十二祖巫。”
一道电光划过脑海,染拂语瞬间如醍醐灌顶,是了,十二祖巫。
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居然……会流传着同一则神话传说吗……
传闻,天地混沌初开后,盘古力竭而亡,骨血化为十二祖巫,每个祖巫都身负不同的能力,但无一例外,皆战力非凡。
这个世界,也有盘古吗……
其实染拂语隐隐有过猜测,她从不曾刻意伪装什么,但亦从没有人问过她什么。
就比如今日的笔仙游戏,突兀、无根无据,但几人却从头至尾都没有追问过一句——此法从何处得来?
一个从小长在乾国相府后院的庶出女,从何处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切自有其缘法,”北辰渊似乎是看穿了染拂语的想法,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染拂语的胡思乱想,“我还不至于分不清自己的心意。”
“就是,”帝衡继续帮腔,“既来之,则安之。”
那一瞬间,仿佛突然有一股暖流涌入染拂语的心间,抚平了她所有的躁动不安。
染拂语定下心来,搜寻着记忆当中所有与盘古、十二祖巫有关的细节,逐一讲给二人听。
帝衡沉吟片刻,道,“大致上差不多,但你原先的世界明显只是将这一切当做一种传说,一笑置之,所以很多细节之处不免夸大其词。”
“而在圣墟,这也是传说,”帝衡一字一顿道,“被人为掩埋掉真相,所以,才成了传说。”
染拂语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北辰渊阻止了帝衡继续说下去,“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左右也不是什么急事。”
染拂语今日在外面呆的久了些,唇色隐隐开始泛白,北辰渊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朝住处走去。
半路上,染拂语揽着北辰渊的脖颈,笑嘻嘻的试探道,“你对我就一点都不好奇吗?我以前是什么人,真名是什么,都做过什么事,住在哪里……”
“无需如此,”北辰渊突然顿住脚步,垂眸认真的看向她,“昔年帝衡于染相府后院收你为徒,却并未将你带离,你可知为何?”
染拂语:“为何?”
北辰渊淡声道,“端是因他算出你与他有一段机缘,而这机缘究竟是好是坏,何时会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其实并不重要。”
“荼蘼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