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城之主。家门设的红瓦雕檐,门口还蹲着两个大石狮子。红色的门柱上是烫金的一副门联,黑木的牌匾高挂,上头飞扬着滚烫的金色大字“逸城府”。
只不过,普通人看来或许是门市显赫,贺以念却盯着牌匾上的字,脸色有些难看。
那三个字已经有些剥落,露出里头暗红色,分明就是已经干涸的血液的颜色。上头还裹着一层薄薄的若有若无的黑气……
看来这座家宅,已经被妖邪之物占据许久了。
贺以念本能地想要搭上沈寒谦的肩膀,和他说个悄悄话。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些家丁用绳子把她的手给捆起来了。
要不是为了顺利进府,她才不会这么配合。
一进大院,贺以念就看见一群人已经等着在那儿了。为首的那个站的比较前的油腻中年应该就是逸城城主了。至于他身后那个眼睛都肿了的半老徐娘,一看那怨毒的眼神,就知道应该是那个二公子的亲娘没跑了,还有一个奇怪的……
贺以念正在扫视着人群,迅速辨认对方的身份,正对上一个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看呆了的眼神。当然,那个眼神是给她身旁的沈寒谦的。
对方一身广袖流仙裙,飞天髻上头插着好几根精雕细琢的金步摇。贺以念看着都替她觉得头重。再看看她一错不错地盯着沈寒谦,时不时拿帕子擦擦嘴角的模样。贺以念确定了——城主家的三小姐。
但,贺以念看完了这一圈,都没有发现不对劲。那些人虽然满脸横肉,眼露贪婪,印堂也泛着青黑,但都是普通人。
“外乡人,你们重伤我儿,可知罪?”见贺以念不说话,那个城主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打量贺以念。
那眼神,像是在菜市场挑选猪肉。
贺以念正要发作,沈寒谦已经先一步站在了她身前,将那令人恶心的目光挡住了:“除暴安良,何罪之有?倒是你们,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你印堂发黑,想来已经被妖邪之物盯上了。”
……师兄,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被对方当做江湖骗子的。
果然,那个城主已经磨牙嚯嚯了,颤巍巍地使了个手势:“把他们先打一顿。”
三小姐尖叫了一声:“爹,那个男的别打!留给我!”
我呸!贺以念气的双手一翻,径直将捆住手腕的粗麻绳烧成了灰烬,从乾坤袋里掏出木剑,直指那个三小姐:“抢我男人?来,比划比划!”
“……咳咳,师妹。”沈寒谦眼神微微有些躲闪,很快也将身上的绳子尽数解去,伸手按住了贺以念的动作,只扫了城主一眼,“血腥味这么重,还不知悔改。非要家破人亡,富贵散尽才甘心?”
为了提升沈寒谦这句话的可信度,贺以念及时掏出一张黄符,直直像大院内的中堂打去,黄符像是有了生命,直奔里屋而去,然后里头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像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城主的脸色顿时绿了下来。那些围上来的家丁也瞪圆了眼睛,一个个面面相觑,举着木棒的手微微颤抖。
没有哪个普通人会不怕妖魔鬼怪。尤其是这种做多了亏心事的当权者。
沈寒谦眼看她掏出那张黄符,有些诧异,单独传音给贺以念:“那张符是什么?”
“小把戏罢了。”贺以念笑容不减,含含糊糊的给了个答案。
其实就是恶作剧的符咒。打出去之后会发出类似女子的尖叫声,很适合装神弄鬼。她本来从清霄峰偷过来的时候,是打算用来整整季酒的。
“你,你们究竟是何人?”城主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和那几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女眷们就是不一样。
沈寒谦难得弯了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云游的修士罢了。”
“既然是修士,为何要重伤我儿?”一听“云游”二字,城主明显是舒了一口气。
若是有门派支撑的修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