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念心里瞬间有了底。她将自己完全放松,靠在沈寒谦的胸膛前平复喘息。甚至还有时间开玩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喊你的名字呢?”
少女的气息温热,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直直地扑来。像他此时怀里的感觉。满怀的馨香与柔软。然而沈寒谦只是伸手拉住贺以念的衣领,将对方拽开了一些,一面用剑划出结界,控制住那只凶兽,一面沉下眉眼:“万兽园是禁地,擅闯者,门规处置。”
半点儿没有要留情的意思。
贺以念笑眯眯地伸手环住沈寒谦精瘦的腰身,像极了喝醉酒之后耍流氓的小混混:“好呀,等出去了沈师兄你再处置我呗。”
沈寒谦太阳穴一跳,忍着没有把对方摔下去:“放手。”
“不敢放。我害怕。”一边说着,贺以念一边往他怀里又竭力缩了缩,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害怕。
沈寒谦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对方。少女好看的眉眼弯着,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沈寒谦觉得凶兽已经被控制住了,自己应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师妹扯开,偏偏僵硬着手臂,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凶兽仰天长啸,很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在沈寒谦说放手之前,贺以念主动松了手,妥帖地和对方拉开了距离:“谢沈师兄救命之恩。”
模样乖巧,根本挑不出错。
沈寒谦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一口气更在胸前,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贺以念看了一眼显然是郁结得难受的沈寒谦,忍住笑意,仰头看向他的时候很是无辜:“我刚来这里,也不太熟悉。一开始以为自己碰见了鬼打墙,害怕极了。”
确实是不熟悉地形。沈寒谦心里动摇了一瞬。他没有将山中的情况详细的向对方说明,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只是不知道门规会如何处理。不管怎么样,我都受着。”贺以念眼看着对方眼底的动摇,忍笑忍得很吃力,面上还是一副欲泪欲泣的可怜相,“既然入了凌霄峰,就要守凌霄峰的规矩,我懂的。”
沈寒谦垂眸思索片刻:“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这个责罚理应我来担。回去吧。”
说完转身,示意贺以念跟着他。
贺以念说不出此刻这份感觉是因为什么,只是听到这句之后,不自觉的便笑了,语气熟稔:“师兄还是这么死板。”
话出口之后,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沈寒谦也停下了脚步,眼神复杂地转头看向她。似乎是怀疑和警惕,只是耳朵尖莫名有点儿红。
还不等贺以念反应过来,沈寒谦的剑已经出鞘了,淬亮的剑锋直直地指向贺以念的咽喉:“你是谁?”
嚯,合着就因为这一句,沈寒谦以为自己是假冒混进来的。
等等,自己好像确实是假冒的。也不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贺以念。她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名字写进小说里……归根到底,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她写的小说?如果不是,那么这份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忆最初的那个世界,自己还是一名十八线的扑街写手,是因为什么原因和系统绑定来着?除了隐隐作痛的脑袋,贺以念惊觉自己对于最初的世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沈寒谦的剑又近了一些:“在想怎么编?”
“主要是师兄的问题,太深奥了。”
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沈寒谦微微挑眉,手里的剑稳稳的离贺以念咽喉两寸的位置上。
“修道者不问来处,姓名本就是虚无的东西,是俗世给的。待到修道功成之后,尊称又是别人给的。究竟哪一种能够代表自己本身呢?这个问题,沈师兄自己能会回答出来吗?”
沈寒谦的剑又近了一寸:“玩弄口舌,罪加一等。”
……怎么说呢,这明明是如此费解的哲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