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瞪圆了眼睛,不知道是被对方突然的动作吓着了,还是被他的那句话惊住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放好了炭火盆,坐在了床沿边。陷入了沉睡的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朝着他坐着的方向挪了挪,一幅恬静的模样。
贺以念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是依稀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那些呼喊忽远忽近。她像是在一场大梦里度过了许许多多次真切的人生。而每一次,变化的场景里都有一个叫“沈寒谦”的男人。
她突然从梦中惊醒,撞进了少年沉沉的眼眸。
四目相对之时,她清楚的看见了沈寒谦眼底的血丝和那份浓浓的、抹不去的神情。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突然的睁开眼睛,先是一怔,如玉的脸颊突然就染上了红。像是春风叩开了尘封了万年的冰山,少年向来冷淡的眉眼里化着满溢的温柔。像是练习了许久,渴望了许久,声音沙哑,还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囡囡。”
贺以念没由来的想起那次沈寒谦醉酒,她听着这个称呼还琢磨了好久,没有想到,就是在喊她。
她兀自失神想了想,一边向床里侧挪了挪,拉开了和沈寒谦的距离……
少年喉头像是更住了,搭在床沿上的手微微动了动,青筋都爆了出来。天知道他那一瞬有多么想把对方拉回来。又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想法。
因为怕会吓着她。
沈寒谦眼睛红的更厉害了:“你要是不喜……”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以后都不叫了……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对方大刺刺地拍了拍空出来的那一半床:“上来说啊,坐在床边上多硬啊。”
秋霜瞠目结舌。她刚刚都已经准备开口把沈公子赶出去了,没有想到自家县主居然这么不争气?不行,自己县主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这家伙,自己可不能被他的“美色”所惑!秋霜握握拳:“县主!这于理不合!沈公子,您该出去了!”
天都亮了,要是别人看见他从县主的院子里走出去,别的不说,夫人非得气得跳脚不可!
贺以念眨眨眼睛:“秋霜,你喊这么大声作甚?”
“我……”
“嘘,小点儿声。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会知道我在这儿幽会情郎的。”贺以念这话说的很是随意,尤其是‘情郎’这个词,无比自然地脱口而出。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是这样称呼沈寒谦的。
少年脸红的更厉害了。只觉得这个房间闷得厉害。炙热的温度里,连空气都带上了少女那份甜丝丝的味道,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眉眼生动。
秋霜脸也红了。不过是被她家县主给羞的。又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她家县主,压根就没有挪过视线的沈寒谦,她皱了皱眉,很是不自然地说了一句:“半个时辰之后用早膳。”
随着那一声“吱嘎”的关门声。
里间里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沈寒谦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高的厉害。他的背后似乎都已经被濡湿了,喉间又干又痒,在不甚光亮的这间斗室内,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脖颈上的感觉。
贺以念看着他那副束手束脚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不管多少个世界,沈寒谦好像总是会有这种毛病。纵然是嘴皮子功夫再厉害,也总是会在一些时候显出呆傻的可爱。
她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像是在土壤里洒下种子,一开始,总是觉察不出有什么变化……
贺以念惦记着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收了那份继续逗弄他的心思,唇边笑意温柔:“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她其实很想具体的问一问他这些年和顾媛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吃一些‘飞来横醋’,于是憋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语言来问出口。
沈寒谦却没有按照常理出牌,抓住了她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