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念和沈寒谦很快回到了洞穴中。只有出去了之后才会知道,原来这个山洞里头是如此的温暖。
她看着少年熟练地将捡来的树枝分成两份,一份拼拼凑凑,搭出了一个‘窝’,另一份他凑成了一堆,从怀里摸出了两块石头一擦,轻松地将那堆树枝点燃了……随及又徒手将竹筐里的狗肉取了一些碎肉块出来,就架在火堆上……
贺以念看得目瞪口呆,开始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写了一篇类似于荒野求生的小说,而沈寒谦就是贝爷一样的存在。
真的,强无敌。
少年在火光中微微皱着眉头,一双深潭似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肉块,模样有些纠结。
他基本上很少吃熟肉。一是因为味道会引来其他的人抢夺,二是,他等不及。有的时候肚子太饿了,他不管是生的还是馊的,都愿意往嘴里扔,所以他全然忘了熟肉应该是什么味道。
但是眼前的少女和他不一样。他皮糙肉厚的,命贱。可是万一吃坏了她,自己手里又没有多余的钱能够看病。
于是,沈寒谦盯着肉块的眼神格外专注,如临大敌也不过如此。
结果还是把肉烤糊了。
他没有刀,没法儿将已经焦黑的那一边割下来,皱着眉头道:“这里,不要吃。”
其实就算是他不说,贺以念也下不去嘴。
这副身体实在是养尊处优惯了,本能地就很排斥这样的食物。她光是闻着味道,胃里就有些难受。要不是实在是胃里空空荡荡,吐不出什么东西,她是绝对咽不下这块狗肉的。
她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在沈寒谦漆黑的眼眸的注视下,将肉送进了嘴里,嚼了两口,实在是咽不下去。
膻味,焦糊的苦味全混在一起。要不是她强忍着,现在恐怕已经吐了。但是毕竟生理反应控制不住,她还是红了眼眶,脸上难免带着委屈的神色。
贺以念一面暗自唾弃自己这具身体的娇贵,一面强忍着,将嘴里的肉吞了下去。
真是吞,嚼都没有怎么嚼。
沈寒谦伸手接过她吃剩下的肉,歪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低落:“等进了城,吃好吃的。”
他的语气低沉,已经在心里将这些年他吃过的好吃的都列了出来——西街油汪汪的肉包子,小店里的馄饨……他费尽心思,也只想出了那么几个。
语气难免有些低落:“你先,你先将就一下。”
贺以念摆了摆手,将喉间的那股味儿生生咽了下去,咧嘴笑了:“没事儿的,等回去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沈寒谦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都忍住了,只点了点头,就着手里她方才吃剩下的肉嚼了起来。
少年的神色如常,就仿佛吃的并不是她剩下来的东西一样,完全不在乎那难吃的味道,很快就吞完了那块肉,沉默地盯着火焰,好一会儿才道:“囡囡,困了就睡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温柔起来就像是初春消融的冰雪淌成了一条清冽的小溪。
贺以念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又挨近了他一些,就靠着少年的肩膀,沉沉地阖上了眼。睡之前还不忘伸手拢住那件厚外套,试图将她和沈寒谦都裹起来。
夜深了,连风雪声都静了下来。
就着木柴的光,沈寒谦一夜未眠,就这么僵着身子维持着动作,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生怕吵醒靠在他身上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贺以念是被疼醒的。
睡姿不正确,脖子和肩背都疼得厉害。她下意识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缓过神来才发现——沈寒谦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睡得不好?”
难道是他昨晚没有忍住动了身子,才让她这么不舒服?
贺以念也有点儿无奈。这又不是软乎乎的床铺,靠着这样硬邦邦的大活人,能睡着都已经很不错了。
但她那些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