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延璟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胆大,眉眼间染上深意:“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林府的嫡女这般牙尖嘴利。”
贺以念撇了撇嘴:“好了,既然王爷已经醒了,那想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叨扰了。”一边说着,她一边甩了甩手,动作幅度之大,直接牵动了独孤延璟受了伤的左臂。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是正想说些什么,视线落在贺以念敞口的袖口处,突然又愣住了。
袖子本来就是广口的设计,再加上她只穿了这一件……贺以念倒是毫无觉察,趁着对方愣神的片刻,成功的将手抽了回来,这是才发现,独孤延璟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欲言又止。
贺以念唯恐对方还会把她留下来问话,恨不得脚底抹油:“王爷,告辞!”
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身后的独孤延璟抿了抿嘴,突然出声:“本王之后几日要去南郡赈灾。”
贺以念脚步一停。她心里有些惊讶。按照原文的发展,男主在赈灾回来之后就会下求婚书。当然,惊讶也只是一瞬间。左右现在那块定情信物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上,那些什么狗血的虐恋情深的戏码自然也是不存在的了。
放了一百个心的贺以念连头都没有回,径直走了出去。
走下长廊,准备下台阶的时候,看见了袖手于身后,静静的等着她的沈寒谦。
茶楼里已经是一片寂静,明明灭灭的灯笼光洒在对方冷玉似的肌肤上,投射出光阴难明的阴影。她一眼望进了对方深邃的眼眸之中,像是被吸引进了一片深海,四周都被温柔的海水所包围,静谧而又柔软。
贺以念突然笑了,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径直冲向对方。果不其然,撞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
沈寒谦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姑娘,声音低低的:“怎么了?”他能感觉得出来,对方对自己,更加亲昵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一伸手就能触碰的到。
“下次换我等你好不好?”贺以念语气有些闷闷的。
回想到这些,沈寒谦闭了闭眼睛:“为什么要等我?”
“方才我看见你在等我,我很欢喜。”贺以念伸手搂进了对方,一张脸埋在他的胸膛处,“所以,我也想让你体会这样的喜悦。”
喜悦?沈寒谦微微皱眉。他其实很不喜欢等待。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永远带着年幼的他在院子的门口等父亲。夜里的风很凉,院子前的石阶也很凉。等不到父亲,他就会挨打。而每个等待的夜晚,他们从来没有等到过,于是,他渐渐的被打习惯了。再也不哭了。
当年父亲那么喜欢母亲,结果还不是再也没有踏进那间院子。感情是最等不起的东西。
“不要等我,来找我。”沈寒谦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不喜欢等待。也不想你等。等待会磨光所有的东西。”沈寒谦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他突然很想告诉对方,这些年,他绝口不提的那些漫长难捱的晚上。
沈寒谦并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只是单纯的讲了一个可怜的小男孩的故事,就像是局外人一样,云淡风轻的口吻。
贺以念静静地听着。她心里清楚,沈寒谦之所以这么排斥等待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母亲。这些童年的阴影,她当时写的时候不过是寥寥几笔,现在却真实地感受到了那份名为‘心疼’的情绪。
对方的语气很平淡,她越听却越觉得难过。过了这么久了,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有能力可以回到故土去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了。世子的位置,本就该属于他。
“如果,如果那个男孩知道了,谁是害他这么惨的人,他会怨恨吗?”贺以念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
沈寒谦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他会怨吗?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他这些年暗中培养的势力已经足够和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