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玉眼睁睁的看着沈茶的护卫离开太后娘娘的宫中,没有办法阻拦,也不能阻拦。
她赞同沈茶说的话,能决定她、伯爷,乃至整个淮阴伯府生死的,除了陛下之外,没人有这个资格,哪怕是太后娘娘也不行。
回想过去十多年,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虽然没有为虎作伥,但也确实是为澹台家传递了不少的消息,即使这些消息跟西京城没有多大的关系,可仅凭这一点再加上知情不报,就已经是重罪了。
她心里非常的清楚,当她走出这座宫殿,淮阴伯府将会彻底的成为历史,消失在众人的面前。也许日后人们再次提起淮阴伯府,就只能记住末代淮阴伯娶了一位花魁,而这位花魁是个心怀不轨的人。
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言如玉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或者奢求,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就已经是陛下、是太后娘娘的仁慈和宽厚了,她就非常的满足了。
沈茶看着梅竹离开,目光重新落在了陷入深思的言如玉身上,从对方的这个反应,她可以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淮阴伯夫妇是为澹台家提供了一些消息,但他们夫妇常年不在西京,提供的这些消息是否对澹台家有用,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究。
“陛下会怎么决定是陛下的事情,夫人担心也没有用,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看看能否为夫人减轻一些罪责,这才是最要紧的。”
“大将军说的是。”言如玉回过神来,朝着沈茶笑笑,“大将军想要知道些什么?”
“从夫人认识淮阴伯开始说起吧!”
沈茶看了一眼身边的宋瑾瑜和金苗苗,心知她们两个对这个故事更感兴趣一些,况且,她也很想知道,言如玉当年为何在众多追求者之中选择了一点都不出众的淮阴伯。
“当年我成为了凤仪台新的花魁,一夜之间就有了很多疯狂的追求者,有自诩风流的青年才子,有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自然也有出身官宦的那些勋贵子弟,他们把凤仪台的门槛都挤破了,只为了见我一面。每天收到的礼物、收到的金银珠宝堆满了整整一层楼,甚至为了我专门建了一座小楼,只为了放置这些礼物。”言如玉轻轻叹了口气,捋了捋自己的鬓角,“凤仪台虽为青楼,但也是很有规矩的,但凡是花魁,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也绝了不少心怀不轨之人的想法,否则的话,不要说挤破门槛了,整个凤仪台都有可能被这些狂热的人们给挤塌了。可以说,凤仪台开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花魁能有这样一份所谓的荣光,以至于凤仪台上上下下都觉得特别的兴奋,走路都是飘飘然的。”
“但夫人并不为此感到高兴或者自豪,对吗?”看到言如玉点头,沈茶又继续问道,“这又是为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人、这么狂热的追捧,应该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大将军有所不知,这些所谓的追求者,虽然嘴上嚷着自己是真心的,其实他们是最没有心的。今天为了见我一面,不惜花上重金,如果明天出来一个比我更有才、更好看的新花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转而投向新花魁的怀抱,就仿佛我根本从未存在过一样。”言如玉看了看坐在阶上的三个女孩,又看看太后娘娘,“谁把这些人的话当真,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照夫人这么说,淮阴伯跟这些人是不同的?”金苗苗托着腮帮子,很有兴致的看着言如玉,问道,“他不是你的追求者?”
“不是。”言如玉摇摇头,“不仅不是我的追求者,甚至对我的观感特别的差,准确来说,是我们两个谁也看不上谁,两看相厌。”
“哦,欢喜冤家的故事!”金苗苗了然的点点头,“这样的故事虽然烂俗,但经常会在现实生活里发生。”
“伯爷当年虽然在伯府没有什么地位,但胜在他母亲的娘家有钱,手头还是很宽裕的。老伯爷是那种只要不用伯府里的银钱,他就不太管家里的孩子到底在做什么,随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