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也不想和这人搞什么奇奇怪怪的悬念,什么以后告诉他。
“不说算了,我不吃,你吃吧,我困了。”
他想躺下去。
肩膀被扣住,过于强横的力道直接阻止他动作,将他压在床头靠背上。
夏稚年顿了一下,抬眼。
晏辞盯住他,唇角弧度斯文,和声道:“要吃。”
他稍稍停顿一会儿,放轻声音,“要养好身体,好好活着。”
夏稚年安静望着他。
少年长了双圆润杏眼,干干净净,精致而漂亮,只是仿佛蒙了尘,没什么光亮。
“我的亲人都不希望我活着,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他淡淡道。
近处少年像块易碎的琉璃,晏辞心尖泛起细密的疼,眉眼压了压,想到夏家那些人,眸底戾气掠过。
“年年。”
晏辞咬紧牙,注视少年,尽量放轻声音。
“他们不想你活,是他们有罪,他们折磨你,也是他们作恶。”
“你不要听他们的话,好不好?”
不要听那些刺人的言语。
夏稚年望着他,片刻,无声撇开视线。
他还是不想吃,晏辞硬给他喂了点。
久病伤身,郁结于心也伤身。
夏稚年住院住了好一阵,晏辞一直在医院陪他,白天电脑处理工作,晚上就在陪护床上睡。
怎么也不走。
夏稚年晚上有时候睡不着,或者半夜惊醒,目光空茫,不自觉盯着小床上蜷着长腿的男生看。
时间长了,他发现晏辞……好像会不自觉的抓挠皮肤,总是很痒似的。
但白天完全看不出这一点。
……奇怪的人。
少年盯着晏辞看了一会儿。
.
到出院的时候,二叔小姑早已被警察带走,但夏家爷爷奶奶还在。
他无所谓要去哪里。
反正是被这个世界抛弃,去哪都一样,耗时间而已。
但等他下了车,才发现外面地方有些陌生。
他转向身旁男生,目光带点疑惑。
晏辞轻笑一下,摸摸少年头发。
缓了一阵子,还是有点效果的,刚离开夏家那会,少年一言不发,整个人像个没魂的木偶,不听不看,不言不语。
他笑笑,“讨厌的地方不去,不想见的人不见,跟我走就好。”
他伸手牵住少年,慢条斯理往近处建筑物里走。
夏稚年低头,视线落向自己被握住的手,再抬眼看看近前方的男生,看了一会儿,又收回视线。
二姑和小叔涉嫌故意杀人,具体刑罚还没判,但爷爷奶奶不服,也请了律师。
开庭时间还有一阵子。
夏稚年被晏辞放在了自己家里。
或者说,晏辞不容拒绝,带着少年去到这里。
而少年拒绝无用,便懒得再费口舌,任由摆布。
晏辞尽量在家里办公,处理公司事情也不太避着他,夏稚年不想听,就尽量在房间里窝着。
偏偏晏辞不放过他,亦步亦趋跟着。
和他说话,来来回回探听他的喜好,闲来无事,甚至还在网上下载了一个笑话大全,非要念给他听。
夏稚年:“……”
他午睡刚醒,躺在躺椅上,在阳台懒散晒着太阳。
晏辞拿着平板凑过来,点开最新笑话大全,笑意清浅,斯斯文文的。
“来吧,今日份笑话。”
男生嗓音低沉,播音似的,不急不慢道:“从前有只公鹿,他自己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越走越快,后来——”【注】
他顿住。
夏稚年听到一半,突兀没了后续,眸子圆滚滚的瞧过去。
晏辞吸引来少年视线,满意笑笑,这才接着道:“他越走越快,后来,他就变成了高速公路(鹿)。”【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