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静而——乖巧。
他究竟是怎么顶着这副病色吼出“不可以”的?
盛夏来得急,头发也没扎,披散在胸前。双手因为紧张一直放在身前,不知道要说什么。
能看见他好好地躺在那,就很好了。
“坐,我声大不了……”张澍上下打量她一圈,开口了。
声音是盛夏从未听过的羸弱,遣词造句也是能省则省。
她遵从他的眼神指挥,坐到了他旁边病床上。
“你怎么样,疼不疼?”她开口,问了一句,不怎么新鲜的话。
他伤在腹部的话,说话腹腔发力,会很疼吧?
“你先不要说话!”他还没开口,又被盛夏打断。
他怔了怔,乖乖把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盛夏扭头,透过小窗看到几个大人似乎不在门前了,才又回头,忽然凑到他病床边,拉过边上的凳子坐下,手肘托腮趴在他旁边,“那我们说悄悄话,你可以不那么用力……”
因为她忽然的靠近,一股馨香盈入鼻息,张澍闭了闭眼。
“我问,你答是或者不是就好了。”她声音低低的,似乎真的要把说悄悄话演到底了。
明明她又没受伤。
张澍笑了笑,但也不敢扯动肌肉,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盛夏微囧。
“嗯……”他微微歪头看着她,答应道。
离得太近了。他这一扭头,两人呼吸可闻。
盛夏感觉脖颈一热,然而她没有后退,问道:“疼不疼啊?”
张澍眉头一拧,道:“这个问题好像不能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
盛夏:……
那他回答疼或者不疼不就好了?还说那么多话。
盛夏:“你是不是疼?”
眼前,女孩瞳眸倒映着他,满眼都是他。
谁还疼?
张澍弯了弯嘴角,改了台词:“不疼。”
盛夏:“那你什么时候能坐起来?半个月是不是?”
张澍配合:“不是。”
盛夏:“一个月?”
张澍:“不知道。”
盛夏忽然就不知道再问什么了,满腹的话,到了近前竟不知从哪里说起。
“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吗?”
张澍摇摇头:“不可以。”
“就看一下……”
“好吧,可以。”
他指了指上衣纽扣,“解开……”
盛夏懵了懵,看看他,再看看他的衣服。
他一副病容,眼神坦荡,看不出一点其他意味。
盛夏为自己小人之心忏悔,他受伤了啊,通报说他左臂也伤了,自然不能解纽扣……
她站起来,俯身,想着是腹部,就从最下边开始解。
可是病号服不仅宽大,还长,下摆都到胯的位置了。
她捏起最下边那颗纽扣,随即,动作顿住,整个呆了。
因为她清晰地感觉,手底下蹭过的他的身体——动了动!
幅度很小,但是大概因为病房里过于静谧,这氛围让一点点轻微的动静都擦出了化学反应。
盛夏下意识抬眼惊诧地看他,只见他也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裤/裆。
盛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鼓作气拧开纽扣,又往上拧开了四五颗。
渐渐地,从红着脸,变成了红着眼。
他的右腹处微微凸起,应该是包着药物或者什么医用器械,整个腹部被“五花大绑”,层层叠叠的纱布围得密不透风。
虽然,纱布白净得一点脏污都没有。
当然也没有血迹。
可盛夏脑海中全是短刀没入他腹部的画面……
好疼啊。
她有点克制不住了,这些夜里反复在脑海中拉扯的问题,全都一股脑崩了出来:“你自己已经说到此为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