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秦瑶叫胡烈当过来带谢临去换药。谢临的箭伤不止一处,日间又是骑马,又是走路,天又热,轻忽不得。
谢临走时,在她耳边轻笑:“你不跟来看看吗?”
“好几个血窟窿,有什么好看。”秦瑶斜了谢临一眼,推他,“别磨蹭了,才刚刚好些,就胡闹,还想再受罪吗?”
谢临跟着胡烈当去了本草阁。
本草阁是谢临特意在郡王府设立的专门存放药材的地方,由胡烈当负责,胡烈当就住在这里。
胡烈当给谢临准备了药浴,这是为了防止体内有残留余毒,谢临可以借助药浴,运功,逼出体内余毒,这样,伤口才能加速愈合。
药浴后,谢临疲倦,闭着眼睛在卧榻上,胡烈当逐个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九爷,药膏内我加了防止疤痕的药,伤口愈合后,一年半载的,就看不来了。”
谢临睁眼,“秦瑶……呃,除了血窟窿,郡王妃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郡王妃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您昏迷不醒,属下都说您可能挺不过去,可是郡王妃只一句话,说您一定会醒,不能放弃,那时放弃,我和蝉衣就是凶手。”胡烈当边说边摇头,“真是不可思议,那次,她病重,你为了她念经,如今。您受伤,她也不肯放弃,你们这份信任,真的很神奇,属下都觉得要是能有一个这么爱慕自己的人,也不错。”
谢临的感觉很奇怪,他既感动,又吃味。若是没有前世记忆,就更完美了,那就更证明秦瑶对他情比真金。
“她说我说了梦话,她跟你们怎么学的?”谢临眯眼问道。
胡烈当没料到谢临会问这种问题,他飞快看了一眼谢临,“没说什么啊,九爷,您梦见什么啦?”
谢临抿唇,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好,我是觉得我这个毛病不好,容易泄露秘密,如今,是她和你们在身边,若是别人,也许有麻烦。”
“这是九爷第一次有这种情况,也许是因为郡王妃她在你身边,让九爷的心软了。”胡烈当道,“这样的九爷才更让我们放心。”
“我原本也没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我只是想快意报仇,如今,我有了家室,以后也会有子女,你们追随我出生入死,我就该努力保着我这条贱命,魏王他们越是轻贱我,我就越要努力,我昏迷之前,想着,若我这么死了,郡王妃和你们,都不会原谅我。”
胡烈当眼圈发红,“阿柏很自责,领了杖责,今天也没敢往您跟前靠。”
“是我大意,与他何干。”谢临道,“他杖责的伤好了吗?”
“好了。”胡烈当迟疑了一下,“就是我瞧着师傅好像有心事。”
“你去找师傅过来,我正好有事情问他。”谢临拢好衣襟,坐直了身体。
胡烈当出去了,没一会儿回来,面带诧异,“九爷,师傅现在不在郡王府内,对了,有一次,师傅进宫路上,还把暗卫给逼回来了。”
谢临心想,难道师傅知道他想要跟他询问云寂的事情,所以,趁他无暇他顾,溜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若是回紫山还好说,若是被其他人掳走,可就危险了。
“让暗卫去找,让蝉衣放出玉腰奴,一定要找到他。”谢临吩咐,“找到后,他若不肯回来,便派人护送他回紫山。”
谢临这是身子有伤,有意避开秦瑶,怕秦瑶尴尬,不然,他与秦瑶在一起,哪里会想到会找胡百草问事情,待想起,胡百草可能早就没影了。
谢临回房,秦瑶已经团在卧榻边的软榻上睡着了。软榻是秦瑶为了方便照顾谢临用的。新婚卧榻,秦瑶脸皮薄,不好意思睡在上面。
谢临低身,将秦瑶抱了起来,把她放到卧榻里边,然后他躺在秦瑶身边,放下了红色纱幔。
房中的红烛彻夜未熄。
皇宫,云居寺。
鞠兴洲陪着真武皇帝下了他禅室的地宫。地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