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显先去求见真武皇帝。他见了真武皇帝,跪地,直呼有罪,然后将秦增辉夫妻回帝都的事情说了。
他老迈身躯,匍匐在地,乞求皇上开恩。
以前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真武皇帝只觉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至少,秦增辉与姚珊没有陷在北蛮,没有逃到西羌,他倒不怀疑秦增辉与姚珊对他的不忠。
他走下龙椅,扶起秦显,道:“朕又得忠臣良将,怎么会降罪与你们呢?快让他们进来。”
秦显流泪谢恩,道:“我儿与儿媳都残了……”
真武皇帝看着秦增辉搀扶着姚珊,慢慢走入殿中,他心中也觉得不是滋味了。
秦增辉走路是慢慢蹭过来的,而姚珊,双目无神,瞎子一般。
他心里,对梁王的怨气更深了。
他亲自上前,为秦增辉夫妻搬了椅子,赐座。
秦增辉辞了又辞,才敢坐下。
真武皇帝自然要问起黑水城遭遇北蛮军一事,秦增辉便真真假假答了。
“皇上,臣当时护卫梁王出使,在居延海与北蛮谈判,当时臣发现,北蛮王并无和谈诚意,总是在拖延,而且多次邀请梁王狩猎、饮宴、欣赏歌舞,梁王每每不喜臣在旁陪侍,但臣职责所在,不敢稍有懈怠。”
“臣发现北蛮王有意拉拢梁王,言语中大有怂恿梁王自立的意思,便私下谏言梁王,不要中了北蛮王的离间之计,但梁王不肯听臣谏言,反而斥责臣有意破坏何谈。”
“后来,北蛮王提出条件颇为苛刻,梁王也知这样的条件皇上不可能答应,便决定打道回凉州,与北蛮开榷场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归途中,臣发觉不对劲儿,臣居西北,西北人喜欢训鹰,臣的属下也有鹰,斥候多用它瞭望、传递消息。结果,就发现北蛮军调动频繁,而且明显是针对我们的。”
“为了避免被围,臣建议梁王改变行军路线,但梁王不许。”秦增辉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皇上,臣当时真有些绝望了,皇上莫怪臣说诛心之言,臣不知梁王此意,是想自立,还是单单要诛杀我夫妻二人。”
“黑水城一战,臣受重伤,手筋,脚筋都断了,珊儿她也受重伤,我们原以为会死,但黑风暴起了,将我们埋了,当时我和珊儿因为互相搂抱,头都被护住了,侥幸活了下来。”
“黑风暴过后,我的仅存的兵士找到我们,带着我们,想要回凉州,却又担心梁王会对我夫妻不利,又担心我们回去会连累女儿,只能悄悄打探。”
“打探多日,才听说梁王说我们埋骨沙海了。”秦增辉说道,“但当时,我们已经知道北蛮军剑指凉州,凉州若不提防,很可能落入北蛮人之手。为了凉州不陷入北蛮人手中,臣不得已才让人找了两具尸首,并且还放了兵符,为的就是将兵符送给凉州守将,皇上,臣已成废人,自知不能再上阵杀敌,又恐遭人暗算,不然臣不愿意行此欺君之事。”
真武皇帝听了,安慰地拍拍秦增辉,“朕知道,也多亏如此,才让金珩及时接掌凉州军,才让北蛮军铩羽而归。”
“凉州保住了,臣女又蒙皇上眷顾,召回帝都,臣便安下心养伤,但臣的手下还是关注北蛮,最近北蛮动作频频,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大有要跟乐国大干一场的架势,臣既然知道了,不能不回来报告皇上,依臣看来,北蛮最有可能在凉州虚晃一枪,实则要突袭帝都。”秦增辉看着真武皇帝,“帝都依托关中,沃野千里,北蛮人垂涎已久,皇上不得不防啊。”
真武皇帝立刻想到雷动与鞠兴洲手心里的“北”字,他点头,“朕知道,朕前阵子派了你的侄儿秦科,去了凉州,此时,估计已经到了凉州,凉州若有事,西羌国也会派兵援助。”
“可帝都自来易守难攻,北蛮人真的敢来?”真武皇帝还是怀疑,“直取帝都,不太可能吧?”
秦增辉道:“若虚惊一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