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嘶哑,透着隐忍。
她穿着单薄的里衫,白皙修长的脖颈露出一大片,上面的青紫痕迹格外显眼。
祝余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眼圈一红,委屈道:“……安安不要凶我。”
祝余的声音软糯柔腻,像是撒娇般,惹人怜惜。
宋玄安身子一僵,手臂下意识的护在她身后,怕她向后仰摔到地上去。
“太后请自重。”
祝余咬唇,泪珠扑簌簌落下来,嘴中不停呢喃,“安安,不要丢下我……”
宋玄安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放开。”
怀中人身子滚烫,估计烧的脑子不大清醒,正如那日她醉酒,说些迷惑人的假话。
一切罪恶皆从那时开始。
以后,他再不会信她半个字。
“我不松!”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裳,声音闷闷的,似是撒娇又似是赌气。
宋玄安心中愤恨更甚,“别忘了,我们依旧是死对……”头。
祝余抓住他的下巴,用力的堵住了他的唇。
屋外枯枝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被积雪压垮。
这是宋玄安第一次,能视物之后,接受她主动的吻。
原来她吻的时候,也会紧张得睫羽发颤,如献祭一般,小心翼翼。
这个吻,充斥着浓郁的苦涩和酸楚,仿佛是一场梦境,让人迷失其中不愿醒来。
他用力掰开祝余的手,她却反而搂的更紧,仿佛要将他融入身体。
宋玄安心烦意乱,他一掌劈在祝余的后颈上,她顿时晕厥过去。
整个上午,懿宁宫兵荒马乱。
御医来诊治时,发现太后窝在摄政王怀里,吓得银针都快拿不稳。
宋玄安拧眉,“不必多嘴,太后仁德宽厚,本王身为臣子,这是应该的。”
御医:您也知道您是外臣啊!
那御医连连称是,连连退了下去。
宋玄安抱着怀中人,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一阵恍惚。
为她盖好被子,宋玄安脱了鞋袜在屋内走动,屋内已经新铺设了厚毛毯,地龙和火炉也都添上了,整个房间暖暖的。
走两步他甚至都觉得热。
他看着那些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心里烦躁,立刻命人撤了下去。
哪个将死之人会有这个待遇。
过了一会,床上的人并未转醒。
宋玄安又命人把所有供暖搬了回来摆放好。
他冷哼,反正是人之将死,姑且让她过两天好日子。
到晚上,她还是没醒。
某人有些慌了。
“江晚兮,你要是敢死,我就……”宋玄安怒吼突然顿住。
除了杀她,他好像威胁不到她任何。
她的手冰凉一片,碰一下,竟然比外面冰锥子还要冷。
周身的温暖似乎也在一点点流失。
宋玄安连忙让宫婢端来药喂她,可她睡着了也不听话。
还是他一把夺过药碗,来来回回熬药折腾了好几次才喝进去一点。
懿宁宫中所有人都被他屏退,偌大的寝殿就剩下他和床榻上的人。
终于,他鬼使神差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轻轻搂住了那道纤瘦的身体。
她的皮肤很白,白的几近透明,仿佛一捏就碎。
一双杏眼紧闭,眉心蹙起,似乎十分痛苦。
宋玄安握住她冰凉的手,一遍遍的摩挲,试图给她带来温暖。
半夜,怀中人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空洞的心似乎被填满,他眼眸通红,紧扣住她后脑勺压向自己,低头狠狠咬了上去。
许久之后,他才松开唇瓣,喉头艰涩,隐隐带着哭腔,道:“江晚兮,我恨死你了!”
真的恨死你了……
烛光昏暗,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缠绵悱恻,纠葛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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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醒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