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求夫子可怜他。
祝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决定把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归结为执念。
应该是他一直想吃,却过敏吃不了。
想明白道理,祝余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谢劫不知道她心中会这样想。
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执念。
有,或者短暂的拥有,总归最后都会失去。
他本就是早产子,母亲为了躲避灾祸,让他扔进了火房的灰土里,随后跟着太监在冷宫待了三年,又被接回去做了几年落魄皇子。
从小被抛弃的经历,让他变的无悲无喜,像行尸走肉一般,不会在人前袒露心扉。
娇贵傲慢的皇子公主们不舒服,就把他打残废,或是想法子把他杀掉。
就算是他的父皇,都能毫不眨眼的将匕首刺进他单薄的胸膛。
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他的世界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在遇到祝余之前,世事苍渺,他就想寻不痛快。
所以,他的内心一直处于扭曲状态。
可年少时随意一瞥,他也不知竟何时生了执念。
但他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无比幸运曾经去了一趟儋州。
月十五,日中。
锣鼓喧天,献祭仪式。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城中街道上,一位纤瘦的少女坐在马车之中。
这位少女身穿月白金丝勾勒长袍,小脸白皙,长睫低垂,乖巧端坐,宛若一个可人的瓷娃娃。
细看发现这位少女嘴角微微挂着笑意,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各州献祭,祭拜的天都病魔缠身的辜王,不过天高皇帝远,各州向来走个过场,最高调的也只是选命贱的女婢去。
路旁围观的众人纷纷嬉笑着,感慨祝家英良辈出,胸襟宽广。
“看来白日杀猪,晚上嫁娶都不足为奇!”人群中不知谁感慨了句。
远处酒楼雅间里的人见了,纷纷调侃。
甚至有人惊叹这位圣女美貌而连杯子都没拿稳。
谁知酒杯落在地毯上未碎,咕噜噜滚到了左侧角落那桌人脚边。
公子哥们顺着轨迹望去。
那人年纪并不大,但莫名十分摄人心魄。
斜阳抽了几缕从窗前洒进,铺在少年凌乱的暗红水纹衣袍上,侧颜妖冶,在金色照拂下,更显冷白。
只见他一手懒懒垂落,一手撑在桌上支着额角,旁边放着把长剑。
许是刚醉了酒,眼尾红的厉害,周身戾气毫不遮掩地散发出来。
少年受了惊扰,抬眸阴恻恻望过来,眉头一紧,满脸不耐之色。
那些贵公子哥虽平时神气十足,但此刻却堪比霜打的茄子,连连歉声。
好在下一秒,少年神色恹恹地别过头,淡淡瞥过那抹青影。
“为我献祭?”
少年双眼微眯轻喃,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